“宇智波初纯!你竟然敢沾染死敌的气息?!”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流着谁的血?!忘了宇智波一族的荣耀和仇恨?!”
“你——是不是忘本了!”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沉重得令人窒息。
被宇智波泉奈以绝对的力量和写轮眼压制在床上,感受到那几乎要将她碾碎的怒火和杀意,尤其是忘本这两个字如同最锋利的苦无,狠狠刺穿了她所有的防御。
初纯猛地转过头,不再试图躲避泉奈那双仿佛能燃烧一切的写轮眼。
苍白的脸上,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顺着眼角迅速滑落,浸湿了鬓角的头发。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用力到几乎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没有呜咽出声。
那双盈满泪水的墨灰色眼眸里,交织着巨大的委屈、不甘、恐惧,以及一丝被最亲近(尽管方式残酷)的家人如此怀疑和斥责的刺痛。
“不然呢?!”她几乎是嘶哑地低喊出来,声音因为情绪激动和受伤而颤抖得厉害,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倔强,
“我只是……只是任务失败受了重伤!倒在了边境附近!”
眼泪流得更凶,她死死瞪着泉奈,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通过眼神传递出去。
“是千手柱间偶然发现了我!他……”
她哽咽了一下,艰难地吐出后面的话,“……他用了医疗忍术,替我处理了伤口清除了毒素!就这么简单!”
“除了治伤,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几乎是尖叫着强调,每一个字都带着泪水和颤抖,“没有任何交集!没有任何对话!我难道要因为那可笑的仇恨,就躺在那里流血等死吗?!那样就是不忘本了吗?!”
她的质问带着绝望的哭腔,像是在控诉这冰冷残酷的家族规则,又像是在为自己绝境下的求生本能辩护。
她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些话,胸膛剧烈起伏,因为激动和伤势而咳嗽起来,看起来脆弱又狼狈,却带着一种不肯低头的决绝。
这个解释,半真半假。
她隐瞒了对话和那个失败的试探,但核心事实——被救——是无法否认的。
此刻,她只能将一切都归咎于不得已的求生,试图用受伤的惨状和激动的情绪来掩盖更深层的东西,并希望能触动泉奈那冰冷面具下或许存在的、极其微弱的兄妹之情。
宇智波泉奈依旧死死地压着她,那双旋转的三勾玉写轮眼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
一丝不漏地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每一寸肌肉的颤动,以及那汹涌而出的、混合着痛苦、委屈和愤怒的情绪。
她的眼泪,她的嘶喊,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和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那伤口处重新渗出的血迹……所有这些,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写轮眼中。
他冰冷的审视持续了足足有十几秒,那沉默的压力几乎要让初纯彻底崩溃。
最终,他眼底那骇人的杀意和震怒稍稍收敛了一些,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警告。
写轮眼并未关闭,依旧散发着不容欺骗的威压。
他缓缓地、几乎是贴着初纯的耳朵,用一种低沉而毫无温度的嗓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最好……”
他的气息冰冷,
“……真的只是这样。”
这句话像是一条毒蛇,缠绕上初纯的脖颈,缓缓收紧。
紧接着,他的语气骤然变得更加森寒,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最终通牒般的残酷:
“初纯,你给我牢牢记住——”
他的手指收紧,捏得她的手腕骨骼生疼。
“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你不仅仅是被迫接受治疗,而是对那个千手柱间产生了任何一丝一毫超出敌人界限的可笑感情……”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初纯的心底:
“——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动摇,或者那可笑的感激。”
“那么,你就不再是宇智波一族的忍者,甚至不再是宇智波泉奈的妹妹。”
他微微抬起头,写轮眼冰冷地凝视着她盈满泪水的眼睛,吐出最终判决:
“你就是宇智波一族的……背叛者。”
“对待背叛者……”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语中蕴含的冰冷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说完,他猛地松开了对初纯的钳制,如同丢弃一件物品般站起身。
他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瘫软在床铺上、因恐惧和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初纯,眼神里没有半分温情,只有审视和警告。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初纯一个人沉浸在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绝望之中。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他那句背叛”的余音,如同最沉重的枷锁,牢牢地套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