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无措和这活真不是人干的的崩溃感。
深夜,宇智波族地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响起的虫鸣。
宇智波初纯洪亮的哭声再次划破夜空,如同准时的闹钟。宇智波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坐起,脸上写满了疲惫和认命。他熟练地,经过几天的折磨后被迫熟练将哭闹不止的妹妹抱起,轻声安抚着,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他抱着初纯,熟门熟路地走向族地另一处——那里住着一位刚生产不久、奶水充足的宇智波妇人。
这已经是这几天晚上的固定流程了。
在对方同样带着睡意却充满同情的目光中,斑看着怀里的妹妹急切地吮吸着乳汁,渐渐停止哭闹,变得安静满足。他低声道了谢,小心翼翼地接过吃饱喝足、开始打哈欠的初纯,转身往回走。
回到房间,他将已经昏昏欲睡的妹妹轻轻放回床上,仔细掖好被角,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斑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
一直醒着、默默看着兄长忙碌的宇智波泉奈,看着斑哥眼下的青黑和疲惫的侧脸,心中有些不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斑哥……以后,我来照顾妹妹吧。”
他看得出斑哥很辛苦,白天要训练,晚上还要被婴儿折腾,他觉得自己应该分担一些。
然而,宇智波斑只是躺着转过身,面对着泉奈。月光透过窗棂,映照出他脸上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摇了摇头,声音虽然疲惫却异常清晰:
“不行。”
他看着弟弟,眼神锐利一如在战场上分析敌情:
“你会花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会影响你的训练,耽误你提升实力。”
在这个残酷的战国时代,实力就是生存的保障,斑绝不允许弟弟因为照顾婴儿而落后。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安抚:
“忍忍吧,泉奈。”
“还有后天……”
他似乎在计算着日子,或许是新的奶娘就快到了,或许是别的安排,
“就好了。”
最后,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泉奈,用结束对话的语气说道:
“先睡觉吧。”
房间内重新陷入寂静,只有宇智波初纯均匀细微的呼吸声。
宇智波泉奈看着兄长的背影,抿了抿唇,没有再坚持。
他知道斑哥的决定总是为了他好,为了宇智波好。但他默默地将这份辛苦看在眼里,或许也在心底埋下了一些东西——关于责任,关于家族,也关于这个用母亲生命换来的,有些麻烦的妹妹。
斑闭着眼,却没有立刻睡着。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交织在一起。照顾婴儿的艰辛,远比任何体术训练都要磨人。但他知道,这是他现在必须承担的责任,就像他必须带领宇智波一族走向强大一样。
他听着身后弟弟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以及身旁妹妹细微的鼾声,在无尽的疲惫中,也感受到了一丝奇异的,属于家的牵绊。
只是这牵绊,此刻沉重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后天……希望真的能好了吧。
训练场上
两道迅捷的身影不断交错,苦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火遁的炽热气息偶尔弥漫开来。
宇智波斑神情专注,动作凌厉,正与弟弟宇智波泉奈进行着高强度的对战练习。然而,与往常不同的是,他的身后用特制的背带稳稳地背着一个小小的襁褓——里面正是睁着圆溜溜大眼睛的宇智波初纯。
斑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但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腾挪,都带着一种额外的谨慎,巧妙地规避所有可能波及到身后婴儿的角度和冲击。他仿佛背后长眼一般,将妹妹完美地保护在自己的战斗领域之外。
而被背在身后的初纯,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紧张的对战气氛。她的小脑袋从斑的肩膀旁探出来,好奇地眨巴着墨灰色的大眼睛,灵活地转动着小脑袋,视线紧紧跟随着前方不断移动的泉奈。
当泉奈以一个漂亮的姿势格挡住斑的攻击时,小家伙竟然咧开没牙的嘴,发出了咯咯的轻笑声,仿佛觉得很有趣。
正在凝神对战的宇智波泉奈听到这声笑,动作微微一顿,下意识地低头,正好对上了初纯那双纯净带笑的眼睛。
看着妹妹那无忧无虑、甚至还在为他的动作发笑的模样,泉奈紧绷的脸上闪过一丝极淡的柔和,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无奈取代。他格开斑的一击,后撤半步,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带着疲惫和无可奈何的弧度,忍不住开口道:
“斑哥……”
他的声音在战斗的间隙中显得有些急促,“我们……真的不能把她交给其他生过孩子的族人照顾吗?”
他实在觉得,两个半大少年,尤其还是需要专注训练的忍者,整天背着个奶娃娃训练,这画面太诡异,效率也受影响。
宇智波斑闻言,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一个流畅的火焰喷射逼退泉奈,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行。”
他侧身卸掉泉奈的力道,眼神锐利:
“交给陌生人,太危险了。”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属于族长子特有的清醒和冷酷,“你别忘了,这是在宇智波族内。”
“没有人会仅仅因为你是族长的儿子,就忽视自己亲生孩子可能得到的资源倾斜,或者……别的什么心思。”
斑的目光扫过训练场周围,仿佛能看透那些看似恭敬的族人内心可能存在的盘算,
“将她交给他们,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她陷入不必要的风险。”
在这个家族利益至上、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的宇智波一族,斑深知人性的复杂。
他绝不会轻易将失去母亲庇护、又拥有宗家血脉的妹妹,交给任何可能存在潜在威胁的外人。
“唯有在我们身边,在她兄长们的视线之内,才是最安全的。”
斑最后说道,语气斩钉截铁。
泉奈沉默了。
他明白斑哥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他看着斑哥背后那个又开始咿咿呀呀、对自己处境一无所知的妹妹,最终只是抿了抿唇,再次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我知道了,斑哥。继续吧。”
训练继续,苦无再次碰撞。
斑依旧谨慎地护着身后的妹妹,而泉奈也下意识地收敛了些许过于凌厉的攻势。
宇智波初纯依旧好奇地张望着,偶尔发出不明所以的咿呀声。
训练场上的切磋告一段落,斑和泉奈都微微喘息着调整呼吸。
一直在一旁静静观战的宇智波田岛这时才拍了拍手,走了过来。他威严的目光扫过两个儿子,尤其是在斑身后那个襁褓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沉声道:
“完成得不错。”
这是他对儿子们实力的肯定。
随即,他看向斑,语气平稳地继续说道:
“斑,辛苦你照顾初纯这几天。”
他侧身,示意一直安静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少女上前。
那是一位看起来约莫十三岁的少女,穿着宇智波的深色族服,面容清秀,眼神恭顺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正是宇智波绫乃。
“现在把初纯交给她照看吧。”
田岛说道,“这位是绫乃,以前是你母亲身边的侍女,做事细心,信得过。”
宇智波斑的目光落在宇智波绫乃身上。他对这个少女确实没什么印象,似乎只在母亲身边见过不到四次,连话都未曾说过。
但既然是父亲亲自带来,并且曾是母亲的侍女,可信度自然比族里其他人要高。
他沉默地审视了绫乃片刻,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绫乃在他的目光下,头垂得更低,姿态更加恭敬,但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慌乱或不妥。
片刻后,斑才干脆利落地应道:
“可以。”
他没有多问,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舍
(或许内心深处有一丝卸下重担的轻松?)。
他熟练地解下身后的背带,小心翼翼地将怀里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宇智波初纯,递向了宇智波绫乃。
绫乃立刻伸出双手,极其轻柔且标准地接过了襁褓,动作娴熟地将小初纯安稳地抱在怀里,还不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婴儿更舒服些。她低头看着怀中粉雕玉琢的女婴,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温柔和小心。
斑看着绫那熟练而专业的抱娃姿势,对比自己这几天的笨拙,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
他朝父亲微微颔首,便不再关注这边,转而和泉奈讨论起刚才切磋中的细节。
宇智波田岛见交接顺利,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训练场。
宇智波绫乃抱着初纯,恭敬地对着斑和泉奈的背影行了一礼,然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准备开始她作为初纯小姐贴身侍女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