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空间扭曲感渐渐平息,仿佛过了永恒,又仿佛只是一瞬。当众人从灵能跃迁的眩晕中恢复意识时,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熟悉的港口金属穹顶,也不是虚无的星空,而是一片昏黄、压抑的天空。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埃和某种腐朽的气味,灵气稀薄得可怜,反而充斥着一种狂乱、滞涩的能量波动,让习惯了星辰之力与清灵之气的众人感到极度的不适。
他们似乎身处一个巨大的、残破不堪的露天平台之上。平台由某种未知的暗灰色石材砌成,边缘已经崩塌,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幽暗。放眼望去,四周尽是断壁残垣,风格古老而奇特,依稀能看出曾经宏伟建筑的轮廓,但如今只剩下破败与死寂。远处,扭曲的、如同枯萎巨树般的黑色剪影林立,更远处的地平线则笼罩在永不消散的昏黄迷雾之中。
这里,绝不是他们认知中的任何一片已知星域。
“我们……这是在哪儿?”吴用扶着旁边一块断裂的石柱,脸色苍白,声音干涩。刚刚经历的死里逃生和领袖的“陨落”,让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与茫然之中。
苏婉强忍着泪水,第一时间检查众人的状况。幸运的是,在艾瑟琳娜的灵能庇护下,大部分人都活了下来,但几乎个个带伤,气息萎靡。碎星港的主体结构并未完全跟随跃迁,他们现在所处的,似乎是港口核心区域被强行撕扯下来的一块碎片,面积不大,资源几乎为零。
林婉清怔怔地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握着林枫最后掷入通道的那柄紫陨剑。剑身依旧冰凉,但隐隐的,她似乎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熟悉悸动。这让她死寂的心湖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但她不敢确定,更不敢声张,生怕那只是自己的幻觉,带给众人虚妄的希望后再彻底粉碎。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是玄机真人。他捻着胡须,目光扫过这片废墟,神色凝重,“此地灵气诡异,空间结构不稳,且有未知危险。须立刻建立防御,清点物资,探查周边。”
他的话将众人从悲恸中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铁屠抹了把脸,振作精神,吼道:“都别愣着了!能动弹的,跟老子检查这块‘落脚地’的结构,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或者隐蔽处!老锤头,看看还有多少工具能用!”
敖坤和石破天压下心中的悲痛,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组织尚有战力的人员,在平台边缘布防警戒。阿战和影舞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周围的断壁阴影,开始进行初步侦查。
艾瑟琳娜的星舟静静停在平台一侧,灵光黯淡了许多,显然那次超负荷的群体跃迁消耗巨大。她走出星舟,绝美的容颜上带着疲惫与歉意:“林道友的牺牲……我族深感悲痛。此次跃迁坐标完全随机,此地……我也从未见过。我族的灵能与此地能量似乎也存在排斥,需要时间适应。”
小飞和吴用则开始利用随身携带的、所剩无几的探测设备,试图分析环境数据,但反馈回来的信息一片混乱。
“空间坐标无法定位……能量读数杂乱无章……重力参数异常……这里简直是个法则破碎的垃圾场!”小飞沮丧地汇报。
绝望的气氛再次弥漫。失去了林枫这位主心骨,又流落到这样一个绝地,前途似乎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