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微熹。
林枫带着亦步亦趋、眼神里满是兴奋与期待的吴用,来到了杂役谷后山一处偏僻的院落外。这里与其说是居所,不如说是个简陋的农家小院,篱笆歪斜,柴门虚掩,院内一角堆着些空酒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草木腐朽的味道。
这里,便是杂役谷管事乔老三的住处。
“林师弟,我们……我们来这作甚?”吴用看着这破败的景象,有些迟疑地低声问道。乔老三在杂役谷是出了名的不管事和邋遢,他实在想不通林枫为何要来找他。
林枫没有回答,只是整了整衣衫,虽然依旧穿着杂役服饰,却自有一股沉静气度。他抬手,并未推门,而是屈指在那破旧的柴门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
咚,咚,咚。
声音在清晨的寂静中传开。
院内毫无动静。
吴用挠了挠头,正想说话,却见林枫神色平静,再次叩响三下。
依旧无人应答。
就在吴用觉得那乔老头肯定又醉死在哪里时,林枫却对着院内,平静开口:“弟子林枫,携师兄吴用,求见乔管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院内。
片刻死寂后,院内那间最破旧的主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几声含糊不清的嘟囔和酒壶碰撞的声音。
吱呀——
房门被拉开,乔老三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他依旧是那副邋遢模样,头发乱糟糟,衣服上沾着酒渍,浑身酒气。
“谁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他眯着浑浊的眼睛,懒洋洋地瞥了院外两人一眼,当目光扫过林枫时,似乎微微停顿了零点一瞬,随即又恢复那副醉醺醺的模样,“哦……是你们两个小子啊……什么事?屁大点事别来找我,谷里规矩自己看牌子去……”
吴用见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有些畏惧。
林枫却上前一步,拱手一礼,不卑不亢道:“打扰乔管事休息。弟子此来,并非为谷中俗务。是想请问乔管事,谷中可还有更清净些的居所?弟子欲潜心修行,奈何近日谷中……颇不太平。”
乔老三掏了掏耳朵,斜眼看着林枫,嗤笑一声:“不太平?杂役谷几万号人,哪天太平过?死几个人怎么了?没本事就安分点,躲屋里别出来呗。”
他的话刻薄而冷漠,仿佛昨夜的血腥从未发生。
吴用脸上现出愤懑之色,却被林枫用眼神制止。
林枫神色不变,继续道:“乔管事说的是。只是弟子与吴师兄近来对丹道略有心得,需一处安静所在专心试炼,以免……惊扰他人,或再发生如昨夜那般,波及无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