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娜因为自身不孕不育,心理早已失衡,加之丈夫杨似雯自兄长死后一蹶不振,变得浑浑噩噩,使得她这些年的日子过得极其憋屈,看不到任何希望。所有的怨气和不甘都在此刻爆发出来,言语刻薄恶毒,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杨似雯脸上。
杨似雯默默地听着妻子的咆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一点点变得空洞,然后又一点点凝聚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他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庞,看着这个充满怨怼的家,忽然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
他没有争吵,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转身,走进了书房。
王娜还在外面歇斯底里地咒骂着,骂杨似雯,骂杨锦天,骂杨家所有人。
过了一会儿,杨似雯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走了出来,轻轻放在桌上,推到了王娜面前。
“这是什么?”王娜的骂声戛然而止,狐疑地看着文件袋。
“离婚协议。”杨似雯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彻底的疲惫和释然,“我签好字了。里面还有我名下所有的存款、基金、债券和这些年的奖金……差不多都在这里了。我只留了一点足够我用到决斗之后的钱。”
王娜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果然是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以及一大堆价值不菲的财产证明。她猛地抬头,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自由了。”杨似雯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任何留恋,“拿着这些钱,离开杨家,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我们……到此为止了。”
说完,他不再看王娜那张震惊而复杂的脸,转身拿起沙发上早已收拾好的一个简单行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他生活了多年却从未感到过温暖的家门。
“杨似雯!你这个混蛋!王八蛋!!”身后传来王娜崩溃般的尖叫和砸东西的声音。
巨大的愤怒和被抛弃感席卷了王娜。她不甘心!她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抓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怨恨:“爸!爸!你要为我做主啊!杨家他们欺人太甚!……”
电话那头,正是十佬之一、如今势力如日中天的王蔼。
王蔼听着女儿添油加醋的哭诉(自然略去了离婚财产和杨似雯主动离开的事实,只强调杨家逼迫杨似雯决斗并将其赶出家门),眉头皱起。他虽然对那个窝囊女婿非常不爽,但那小子半步绝顶的实力是摆在那里的,很多人都看在这小子的面上还有他师父李慕玄的面子上不敢惹他们王家。但这毕竟关系到王家的脸面。杨家如此行事,未免太不把他王蔼放在眼里了!他正沉吟着,打算派人去杨家“问问情况”,施加一些压力……
然而,就在当天深夜。
王蔼正在自家守卫森严的卧房中熟睡。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床前,没有触发任何警报,没有惊动任何守卫。
王蔼毕竟是高手,猛然惊醒,睁眼就看到一个穿着普通老人衫、身材清瘦的老者正站在他床边,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眯眯的和蔼表情?
但王蔼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睡衣!因为他认出了这张脸——杨程光!前任的天下第一,当今的十绝顶之一,他怎么可能在这里?!怎么进来的?!
杨程光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王蔼的肩膀,就像长辈安抚小辈一样。他的动作很轻,甚至没有运功。
但王蔼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灵魂都在颤栗!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深不见底、如同汪洋般的修为,以及那平淡笑容下蕴含的、足以瞬间将他乃至整个王家抹去的恐怖力量。
杨程光拍了两下,依旧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身影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卧室里只剩下王蔼粗重惊恐的喘息声。他瘫在床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久久无法动弹。
第二天,当王娜再次打电话哭诉催促时,王蔼只是用冰冷无比、甚至带着一丝恐惧后怒的声音低吼道:“闭嘴!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也不许再去招惹杨家任何人!否则,我没你这个女儿!”
王娜彻底懵了,她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权势滔天的父亲,为何会是这种反应。她永远不会知道,那位看似和蔼的杨家老族长,昨夜用最直接的方式,给了她父亲一个无法抗拒的警告。
而这段恩怨,其实早在四年前就已埋下种子。2002年,杨锦成的爱妻去世,在肃穆的葬礼上,内心积怨已久、口无遮拦的王娜,竟然因为一点小事当场发作,不仅尖酸刻薄地臭骂当时年纪尚小的杨锦天,更是毫无顾忌地辱骂逝去的杨锦成妻子。
杨锦天自幼失去父母,对这位温柔善良、对他多有照拂的长嫂极为尊敬,视若亲姐。听到王娜如此恶毒的辱骂,他当场血气上涌,理智尽失,竟直接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就要冲上去跟王娜拼命!虽然后来被众人拦下并未伤人,但此事影响极其恶劣,也彻底寒了杨锦天的心。不久之后,他便离家,远走百新国,投靠了叔公杨程月。这笔账,杨锦天一直记在心里,对王娜的厌恶,甚至更在对其夫杨似雯的复杂恨意之上。而且杨程光也一直想给王家一点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