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脚步日益临近,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喜庆的味道。杨锦天独自坐在租住的小屋里,拿出那本厚厚的存折。打开的一瞬间,上面一长串的数字几乎要闪瞎他的眼——这一年“辛勤劳作”的成果着实斐然。
他看着那串令人心跳加速的数字,眼睛里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小星星。但只是兴奋了一小会儿,他便冷静下来。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银行的电话。
经过一系列操作,他果断地将一笔数额相当不菲的款项转了出去。收款人:刘仁勇。备注栏里,他认真地输入了四个字:新年红包。
他想着师父刘仁勇那张总是带着点愁苦和算计的脸,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和感激。从小到大,是师父收留了他,传授他安身立命的炼丹之术,管他吃穿用度,却从未提过学费二字,当然并不包括自己得做水泥工,苦力活这些事情。如今自己赚了钱,这第一份大礼,自然该孝敬师父。
与此同时,某个正在进行法事的昏暗厅堂内。 刘仁勇道长身穿道袍,手持法器,正一脸肃穆、口中念念有词地为一位逝者做着超度法事。。
就在这时—— “叮咚!” 一声清脆的手机短信提示音,极其不合时宜地从刘仁勇的道袍内袋里传了出来。
刘仁勇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心里暗骂哪个不开眼的这时候发信息,差点打断他做法事的节奏。他本来不想理睬,但鬼使神差地,又怕是哪个重要客户(或者债主)的消息。
他趁着吟唱经文的一个间隙,极其快速且隐蔽地掏出了他那老旧的手机,拇指划开屏幕……
下一秒! “嗖——!”
刚才还仙风道骨、稳如泰山的刘仁勇道长,像是屁股底下安装了弹簧一样,猛地从蒲团上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连呼吸都忘了!
那屏幕上显示的银行入账短信末尾的那一串零……他来回数了三遍!没错!是一笔足够他躺着吃喝好几年、甚至能把道观破旧偏殿修葺一新的巨款!
转账人:杨锦天。备注:新年红包。
“呃……嗬……”巨大的惊喜和震惊冲击着刘仁勇的大脑,让他发出一声极其怪异、类似于被掐住脖子的抽气声。
他这突如其来的、幅度巨大的动作,以及那声怪响,在庄严肃穆、只有哭泣和诵经声的法事现场,显得格外突兀和惊悚。
正哭得投入的家属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哭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惊恐万状地看向突然“诈尸”一样跳起来的道长,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民间传说——做法事惊扰了亡灵?道长被附身了?!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尴尬和恐惧之中。
刘仁勇这才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还在做法事!他老脸一红,赶紧把手机塞回兜里,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干咳两声,试图挽回自己高人的形象: “无、无量天尊!刚、刚刚有邪祟干扰,已被贫道一声道喝惊走!我们继续,继续……”
然而,他那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和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快要咧到耳根子的嘴角,彻底出卖了他。家属们将信将疑,战战兢兢地重新跪下,但气氛再也回不到之前的悲恸,反而透着一股浓浓的滑稽感。
刘仁勇强装镇定地继续挥动法器,但心思早就飞到了那串零上面去了。‘好小子!没白疼你!这红包……够劲!’ 他心里乐开了花,只觉得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投资,就是收了杨锦天这么个徒弟!
刘仁勇道长的穷,那真是刻进了骨子里,透着一股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酸楚和无奈。
老君观说起来也是传承悠久,祖上阔过。但到了他这一代,那是真的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最大的财源就是卖丹药,可炼丹成本也不低,而且这生意吧,做得大了怕树大招风,做小了又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