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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烈焰阵中论族群,嫦娥会陆压(2 / 2)

淡然声音在阵中回荡,陆压袖中飞出一道毫不起眼的白光。白光之中,悬浮着一个生有双翅、眉目宛然的小巧葫芦,正是他的本命至宝斩仙飞刀。那白光在空中盘旋一圈,瞬间锁定高台之上的白礼,一股冻结神魂的恐怖杀机笼罩白礼全身,让他如坠冰窖。

白礼亡魂皆冒,本能地想要逃离,可身体却仿佛被无形之力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白光在自己瞳孔中急速放大,心中涌起绝望 —— 他要死了!

然而就在斩仙飞刀即将斩落之际,一道清冷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白礼身前。来人一袭白衣,风华绝代,正是潜入阵中的嫦娥。她静静立于原地,那道足以斩落金仙的恐怖白光,竟在距离她三尺之处猛然停住,仿佛前方有一道无形且不可逾越的天堑。

斩仙飞刀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倒飞而回,没入陆压袖中。嫦娥的目光越过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白礼,落在陆压身上,眼中无半分惊讶,反而带着一丝了然,缓缓开口:“果然是你。没想到,你会选择前往西方。”

陆压看着那清冷绝美的身影,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缓缓收敛,他对着嫦娥躬身一礼,神态恭敬,道:“陆压,见过姨母。” 声音中带着一丝与他外表不符的沧桑,似承载着无尽岁月的沉重。

“大禹治水之后,我妖族虽以图腾之身苟延残喘,终究不比巫族早早绑上人族大船,气运日渐衰微。” 陆压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难掩悲凉,“如今封神量劫乃天道定数,量劫之后西方大兴,亦是天道必然。我妖族想要延续下去,便只能登上这辆看似摇摇欲坠、实则早已注定驶向终点的西方大船,除此别无他路。”

嫦娥静静聆听,目光在陆压周身燃烧的太阳真火上停留一瞬,淡淡道:“看来,羲和当年对太阴之道的感悟,应当就在你手里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交易,便直说吧。” 话语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仿佛早已洞悉陆压的来意。

陆压闻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炙热,道:“星君明鉴。您与母亲皆是自太阴之中诞生的先天神圣,按辈分,我确实该称您一声姨母。如今我妖族气运,大半掌握在四人手中:您、妖师鲲鹏、娲皇宫那位圣人,还有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娲皇宫那位虽是妖族圣人,可她首先是天道圣人,不能也不敢为了妖族违逆天意,妖族于她而言,不过是道统延续的点缀。而妖师鲲鹏,已然同意与西方合作。西方二位圣人也已许下承诺,只要我妖族肯在下一个量劫中鼎力相助,他们便会在此次封神量劫中庇护我妖族周全。现在,只差您了。”

陆压目光灼灼地看着嫦娥,语气中带着期盼:“只要您肯加入我们,我妖族气运便会瞬间凝聚大半!届时太阴、太阳二星再次归于妖族,您与我联手,便可重新执掌周天星斗大阵,引领我妖族重现上古之时的鼎盛辉煌!妖族气运增长,于您的修为而言,亦是百利而无一害。”

嫦娥听完,脸上依旧古井无波,只是淡淡地看着陆压,问道:“这便是你的条件?若我不同意呢?”

陆压闻言却笑了,笑容自信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决绝:“您会同意的。姨母您气运加身、身份贵重,乃洪荒顶尖大能之一,圣人虽强,亦不会轻易动您。可您要知道,‘不能轻易动’不代表‘不能动’。若有朝一日到了需要取舍的时候,您难保不会成为某个圣人手中随手丢弃的棋子。毕竟,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只要他们愿意付出足够代价,这洪荒之中,便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

嫦娥眼中终于泛起一丝波澜,她看着陆压,缓缓问道:“你便如此笃定,西方那二位事后定会帮助你们?加入西方,何尝不是成为那二位圣人的另一颗棋子?”

陆压再次笑了,只是这一次,笑容中充满无尽的悲凉与自嘲:“当一颗棋子,总好过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不是吗?既然无法执棋,那便做一颗永远不会被轻易放弃的重要棋子,于妖族而言,已是最好的结局。”

烈焰阵中陷入死寂,只剩下陆压身后金色的太阳真火熊熊燃烧,映照得两人身影忽明忽暗。良久,嫦娥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她看着陆压眼中的决然与疯狂,心中微微一叹 —— 这妖族最后的太子,为了早已没落的种族,已然赌上了一切。

“既然你有如此信心,那便让我看看,这封神量劫之后,西方那二位究竟能做到何等地步。” 嫦娥的话让陆压眼中爆发出无尽狂喜,仿佛看到了妖族复兴的希望。

然而嫦娥的下一句话,却如同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让他瞬间清醒:“不过,有一事我倒可提醒你。西方教如今在东方的布置已然足够多,势力盘根错节。西方之路,怕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啊。”

说完,她不再理会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的陆压,广袖轻轻一拂,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卷起早已呆若木鸡的白礼。两人化作一道流光,一闪而逝,消失在烈焰阵中。

随着阵主离去,阵中漫天火焰失去掌控,缓缓熄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阵基与尚未散尽的火煞之气。陆压独自一人立于空荡荡的阵法之中,脸色阴晴不定,嫦娥的话语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