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立于战场中央,正密切关注着城门火势,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道身影从战场一侧冲向城门,身形虽踉跄,却带着一股决绝之意。他心中暗道,西岐竟还有士兵敢贸然冲阵,莫不是想偷袭?当下也未细看,下意识催动眉心处那道紧闭的金色纹路。
那金色纹路缓缓睁开,竟是一只蕴含着天地雷霆的竖眼,眼中金光一闪,一道凝练的金色光束骤然射出,直取那道冲阵的身影。闻仲本想仅用光束震慑对方,让其知难而退,却未料,那道身影竟是刚苏醒的黄天化!
金色光束速度极快,黄天化正全力冲向城门,根本来不及反应。光束正中他的心口,黄天化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火龙标 “哐当” 一声落在地上,他双眼圆睁,口中溢出鲜血,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就在黄天化倒地的瞬间,一道璀璨的金光从他头顶升起,金光在空中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人影朝着封神榜所在的方向飞去,速度极快,转瞬便消失在天际。而黄天化的身体,则重重倒回地面,双目紧闭,气息全无。
城头上,姜子牙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瞳孔骤缩,心中剧痛,口中嘶声喊道:“天化!” 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悲痛,却依旧强忍着情绪,对着身后士兵吩咐:“速去将天化的尸体抬回城中,妥善安置!”
两名士兵领命,急忙从城墙侧门冲出,冒着商军的箭雨,将黄天化的尸体抬了回来。姜子牙看着黄天化冰冷的尸体,眼中满是痛惜,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痛,目光转向闻仲,怒声喝道:“闻仲!你枉为太乙金仙,竟对重伤之人下此杀手!纣王无道,剖比干之心,囚箕子之身,宠信妲己,残害忠良,天下诸侯皆怨声载道!你这般助纣为虐,迟早会遭天谴!”
闻仲见自己误杀的竟是黄天化,眼中闪过一丝微讶,他虽与黄天化无冤无仇,可战场之上,生死本就无常,当下便恢复冷硬神色,淡淡说道:“战场之上,生死各安天命,是他自寻死路,贸然冲阵,休怪本太师出手无情。”
说罢,他眉心处的竖眼再次睁开,一道细小的金色光束射向姜子牙,速度极快,带着凌厉的杀意。姜子牙早有防备,手中打神鞭迅速挥动,一道金光与金色光束碰撞在一起。
“铛!”
一声脆响,姜子牙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打神鞭上传来,手臂发麻,整个人被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他稳住身形,擦去嘴角血迹,目光依旧坚定地看着闻仲。
闻仲冷声道:“天谴?本太师辅佐大商,讨伐逆贼,所作所为,便是替天行道!今日你若再不投降,打开城门,归顺大商,本太师便率军攻破西岐,让此地化作一片焦土,鸡犬不留!”
话音落下,他周身的仙力再次暴涨,空中的乌云翻滚得愈发剧烈,金色闪电不断劈落,落在战场四周,炸起阵阵烟尘,那股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压在西岐军民心头。
商军大营深处,一座隐蔽的营帐内,申公豹身披黑袍,端坐在一张木桌前。桌上摆放着一盏清茶,茶水早已凉透,他却未曾动过一口。申公豹透过帐帘的缝隙,凝视着战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玉佩是玄黑色的,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隐有暗光流转。
当看到闻仲误杀黄天化,且黄天化的魂魄化作金光飞往封神榜时,申公豹眼中骤然闪过狂喜,手指猛地攥紧腰间玉佩,玉佩上的纹路因受力而微微发亮。他压低声音,喃喃自语:“妙!妙啊!我尚未出手布局,竟已让阐教三代弟子上榜,闻仲这误打误撞,倒省了我不少功夫!黄天化乃清虚道德真君座下弟子,他一死,西岐不仅少了一员大将,更会让清虚道德真君震怒。如今西岐被闻仲压制,七员大将非死即伤,此番怕是真要撑不住了……”
说罢,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眼中精光闪烁,继续透过帐帘缝隙观察战场,等待后续变数。他深知,西岐若破,封神大业便会朝着有利于截教的方向发展,而他,也能从中谋取更多利益。
战场之上,闻仲的威压仍在不断增强,西岐士兵的恐惧愈发浓烈,不少人已开始窃窃私语,军心浮动。姜子牙立于城头,看着下方慌乱的士兵,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诸位将士!闻仲虽强,却也只是一人!我西岐顺应天命,安抚百姓,民心所向,便是我们最强的后盾!今日纵使战死,也绝不能向商军投降!只要我们坚守城池,援军很快便会到来,届时,定能击退商军,保住西岐!”
他的声音蕴含着法力,清晰地传入每一位西岐士兵耳中。士兵们闻言,眼中的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坚定。他们想起西岐平日里的安定祥和,想起家中的妻儿老小,纷纷握紧兵器,重新列好阵形,目光坚定地看着商军阵前的闻仲,虽仍有惧意,却再也无人后退一步。
闻仲见姜子牙几句话便稳定了西岐军心,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手中雌雄双鞭再次举起,显然是准备再次出手,攻破西岐城墙。就在此时,远处天际传来一阵清脆的鹤鸣,鹤鸣声清亮悠扬,穿透战场的喧嚣,传入众人耳中。
闻仲动作一顿,抬头望向天际,只见两道流光从远处疾驰而来,流光中隐约可见两道身影,一道手持拂尘,一道手握宝剑,周身仙气缭绕,显然是阐教的金仙大能。他眉头微微皱起,周身的金光收敛少许,空中的闪电也暂时停止闪烁,心中暗道:“阐教之人,终究还是来了。”
城头上,姜子牙见闻仲停手,又看到天际而来的两道流光,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知道,西岐的援军,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