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大军阵前,早已沦为神魔争锋的修罗场。法宝灵光冲霄汉,术法轰鸣震山川,金铁交鸣与惨叫嘶吼交织,谱成一曲血色弥漫的死亡乐章。
哪吒脚踏风火轮,周身红绫如赤龙盘绕,手中火尖枪裹挟着三昧真火,直刺王魔面门。王魔端坐狴犴兽背,手中开天珠泛着混沌金光,迎向火尖枪 ——“铛” 的一声巨响,金铁交鸣之声震得周遭空气都泛起涟漪,火星四溅如流星坠落,下方周军将士皆捂耳后退,面露惊惧。
每一次碰撞,哪吒都觉臂膀发麻,那开天珠蕴含的巨力远超想象。他自幼修行,凭莲花化身与法宝之利罕逢敌手,此刻却在王魔手下连退数步,桀骜的眉宇间第一次凝起凝重:“这截教匹夫,竟有如此神通!”
另一侧,杨戬更是陷入苦战。他独对杨森、李兴霸二人,三尖两刃刀舞得密不透风,八九玄功运转至极致,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可杨森撒豆成兵之术堪称诡异,黄豆落地即化黑甲兵士,手持刀枪悍不畏死,如潮水般层层围困;李兴霸的劈地珠更显阴狠,专攻下三路,宝珠砸落之处,地面裂开丈许深的沟壑,碎石飞溅如暗器。杨戬纵有三头六臂之能,此刻也只能勉强格挡,周身衣袍已被碎石划破数处,难有半分还手之力。
最狼狈者当属雷震子。他背生双翼擅空战,却不擅法宝对轰,面对高友乾的混元宝珠,只能疲于奔命。那宝珠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时而直取面门,时而突袭双翼,每一次碰撞都震得雷震子气血翻涌。终于,他闪避不及,宝珠擦过左翼,翎羽纷飞如断线风筝,一口鲜血喷洒长空。雷震子痛哼一声,身躯在半空踉跄,险些栽落尘埃。
“哈哈哈!阐教小儿,不过尔尔!” 王魔骑在狴犴兽上放声狂笑,声如洪钟传遍战场,“姜子牙!你阐教便只剩这等毛头小子?玉虚十二金仙何在?莫不是惧我等威名,缩在昆仑不敢出头?”
周军阵中,将士闻言皆面露绝望。连仙长都落入下风,凡人之躯又能何为?莫非十万大军今日真要葬身于此?
姜子牙立于点将台,手持打神鞭,额间冷汗已浸透道袍。他早知九龙岛四圣神通不凡,却未料竟凶悍至此,心中正急,忽闻一声清越之声自九天传来,如钟磬鸣响,抚平人心躁动:
“红尘三千丈,皆为一场戏;
棋盘方寸间,何必动杀机?”
话音落时,一道金光自天穹垂落,化作莲台。莲台上端坐一位道人,身着水合道服,手持玉如意,面容悲悯,神态安详,仿佛身处自家道场静坐,而非血染沙场 —— 正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修为已达太乙金仙后期,离大罗金仙仅一步之遥,神魂与天地法则深度交融,举手投足皆能引动天地之力,远超寻常金仙层次。
他周身三尺之内,似有无形屏障。四圣法宝散发的狂暴威压触及屏障,便如春水融冰般悄然消散 —— 这并非简单的法力防御,而是以太乙金仙的道韵,直接消解低阶法力的冲击。王魔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瞳孔骤缩:“此乃何人?竟有如此深不可测的修为!” 他从道人身上感受到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那是高阶生命对低阶存在的绝对压制,绝非 “金仙” 所能企及。
“装神弄鬼!” 王魔色厉内荏,将全身法力乃至精血注入开天珠,宝珠迎风涨至小山大小,裹挟着 “以命搏命” 的狂暴气息砸向文殊:“纵你是太乙金仙,今日也难逃封神榜!”
文殊广法天尊眼皮未抬,仅伸一指,凌空轻点。刹那间,他背后金光冲天,显化出一根三丈六尺五寸的黄金立柱,柱身缠绕三道金圈 —— 正是其证道之宝遁龙桩,此宝在太乙金仙法力催动下,已初具 “法则束缚” 之能,非大罗金仙难以挣脱。立柱微微一晃,王魔与狴犴兽便如被天道枷锁捆缚,四肢百骸皆被无形之力禁锢,连法力运转都变得滞涩。
“此…… 此宝竟能引动法则之力?!” 王魔眼中满是绝望,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却只觉束缚之力愈发强劲,骨骼都发出 “咯吱” 的承压之声。那开天珠飞至文殊头顶三尺,骤然被一股无形的法则之力包裹,灵光瞬间黯淡,“哐当” 一声坠地,连法宝灵智都被暂时封印。
“孽障,执迷不悟。” 文殊缓缓睁眼,声无波澜,却似带着天地的裁决之意,“尘归尘,土归土,你之因果,今日了结。”
遁龙桩上金圈骤然收紧,一声凄厉惨叫响彻云霄 —— 并非肉体撕裂的声音,而是王魔的神魂被法则之力直接绞碎的悲鸣。他与狴犴兽的肉身瞬间化为肉泥,一道残缺的魂魄在法则余波中冲天而起,身不由己地直奔朝歌封神台方向 —— 九龙岛四圣之首,陨落!
战场瞬间死寂。周军将士与截教门徒皆如遭定身,脑中一片空白:太乙金仙之威,竟恐怖至此?仅一指,便以法则之力败敌封神,这已非 “神通” 所能形容,而是对 “道” 的绝对掌控!
“大哥!” 杨森、高友乾、李兴霸回过神来,见王魔连神魂都险些被灭,目眦欲裂。三人明知实力悬殊,却被悲愤冲昏头脑,驾驭坐骑从三方冲杀而来 —— 辟地珠、混元宝珠、劈地珠皆被注入毕生修为,化作三道流光,成品字形封死文殊退路,试图以 “围魏救赵” 之法逼退文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