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住笑意,温声安慰道:“不必紧张。父王和娘亲都是极和善的人,除了我姐是个母夜叉之外,想必她看到你,心里也是喜欢的,而且他们早就知道你了,娘亲在这些日子的来信中还常问起你…”
他眨了眨眼,呵出一口白气,“你不必担忧其他的,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将来也会是你的家人,一家人之间,没什么可拘束的,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林倾婉心中的紧张却丝毫未减,反而因为他的注视而更加羞涩,忍不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带着难得的风情。
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娇嗔模样,李成安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雪地里显得格外清晰,心中因局势而带来的阴霾也被这雪色和眼前人冲淡了不少。
细雪无声飘落,二人相对而立,一个笑得开怀,一个羞恼交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暖意,仿佛连这冬日的严寒都被驱散了几分。林倾婉则沉浸在对未来的忐忑与羞涩期待中,连窗外愈发密集的雪花和即将到来的风波,似乎都暂时被抛在了脑后。
就在这雪落无声气氛微妙的时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雪而来。只见春桃快步走到廊下,对着李成安福了一礼,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世子,玄影回来了!马车已到驿站外,只是…只是情况似乎有些…特别。”
李成安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怎么了?他没有把人带回来?”
春桃摇了摇头:“人是带回来了,世子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他立刻对林倾婉道:“倾婉,你先在此稍坐,我去去就回。”
说完,不等林倾婉回应,他便大步流星地朝着驿站门口走去,甚至顾不上披上大氅,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关于大伯的事情,他想了很久,才做出这样的安排。
他之所以这么急着跟南诏开局,就是因为大伯的身子恐怕扛不了多久,皇祖母的身子也撑不住几年,他们都是李家的人,他们为了这个王朝付出了一生,李成安想让他们看到大乾走上正轨的那一天,想让李家真正意义上团聚一次。
或许有人觉得李成安这样太过自私,也太过冒险,若是正常来看,完全可以平稳发育几年,而他的那位老师必定能想办法为他拖上几年时间,将来时机成熟再以雷霆之势去横扫诸国,但他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人。
人无完人,李成安同样如此,他没有因为自己多了一世的记忆而高尚许多,也没有因为重活一次而贪生怕死。他只是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林倾婉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羞涩暂且被好奇与一丝担忧取代。玄影她是知道的,是李成安的心腹,行事向来稳妥,能让春桃说出“特别”二字,怕是真出了什么意外。
李成安快步来到驿站门口,果然看到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停在那里,玄影正站在车旁,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完成任务后的松懈和巨大不安的复杂表情。
“玄影!”李成安唤了一声,快步上前,语气急切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大伯他可安好?是否顺利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