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将来谁来落子都搞不清楚,还贸然出手,连自己的后路都不管,实在是愚蠢!朕给你说了很多次,局势不明,出手必要留有余地,你现在告诉朕,你接下来要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赵承霄沉默片刻,眼中闪过狠厉:“断臂求生。弃孙家,保根基。”
“起来吧!”赵峥挑眉,“断臂求生?说的好听,朕知道,你还有别的世家支撑,但是你想过没有,一个孙家都保不住,将来你拿什么来翻盘?”
赵承霄缓缓起身,“既然父皇问起,那儿臣就直说了,儿臣翻盘的希望便是...李成安!”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他若能投效我南诏,这老头留下的一切都是我南诏的。”
“若是他不同意呢?”
“那就死!他死了,我南诏同样可以获益匪浅!”
烛火噼啪一跳,将父子二人的身影投在墙上,如同两只对峙的猛虎。
良久,赵峥忽然轻笑一声:“想法不错,但你觉得那李成安真那么好杀?”
“不好杀,也要杀!”
赵峥转身走向御案,“下去吧,朕会给孙家一条活路。朕也给你翻盘的机会,但是朕必须要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若你没有抓住这次机会,你便只能从这棋局里滚出去,明白吗?因为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父皇放心,儿臣不会输,也绝不会败!”
他等的就是父皇的这句话,如今的太子之争,要想在几位皇子中脱颖而出,寻常的手段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只有借助棋盘之外的力量,才能让自己有机会坐上太子之位,而眼下,就是最好的契机,他不能再等了,若是再等,他那几位弟弟,也会把目光投向大乾,他只能兵行险招。
赵承霄躬身告退。在他转身的刹那,皇帝忽然又道:“话别说的太满,你已经葬送了自己一条后路,也莫要小看了那个地方的人,别再让朕失望了。”
殿门开合,雨声涌入又悄然退去。赵峥独自站在御案前,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枚白玉棋子。
窗外电闪雷鸣,映得他眸中神色莫测。
殿门轻轻合拢的刹那,一道黑影如墨迹般从角落中走了出来,悄无声息地立在御案旁。来人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容瘦削如刀削斧凿,一双鹰目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正是南诏第一刀,顾长歌。
“陛下觉得这小子能成事?”顾长歌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刀锋摩擦。
赵峥摩挲着白玉棋子,目光深远:“这孩子有野心,也有胆魄,就是...”他顿了顿,“太过急功近利,他此行,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顾长歌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岂止急功近利。明明知道孟老头没死,还要在这个时候去试探他,不就是为了你能给他这个机会吗?”
他手指无意识地按在刀柄上,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