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欧阳正的话渐渐多起来。他讲起当年跟随吴王征战的故事,讲了北境的风土人情,甚至毫不避讳地分享自己突破一品时的体悟。这些经验对李成安而言,都无比的珍贵。
\"侯爷,那我去北洲关的事情...\"李成安趁着酒意问道。
欧阳正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放下酒碗:\"北州关可以去,但是你一定要以自己安全为重,我会派人跟着你,随时都会盯着你,让自己涉险的事情不要做,若北凉的后手挡不住,你要第一时间撤离。\"
李成安郑重的点了点头:\"多谢侯爷信任,成安明白。\"
欧阳正摇摇头:\"到了现在,老夫也想不明白,你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底子,王爷怎么会放心让你跑到这边关来,虽说锻炼,但是这天下能锻炼人的地方多了去了,何必非要到这个地方来。\"
“大概父王也是想让我知道,这大乾的天下是怎么得来的,王府的富贵是谁在守着,若是不曾到过这些地方,怕是时间久了,人就忘了自己的初心了,到了这个地方,晚辈确实看到了很多,这些东西,也是成安这么多年在蜀州也不曾学到过的。”
吴王在蜀州虽说偶尔会打打仗,但毕竟是边境小国,论惨烈程度,和现在相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欧阳正笑了笑,显然对李成安的回答很满意:“你小子跟其他的人当真是不一样,好了,既然来都来了,到处多看看也好,来,喝酒!”
两只酒碗在空中相碰,酒液溅出,在烛光下如琥珀般晶莹。窗外,镇北关的夜空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城墙上,为这座雄关镀上一层银辉。
酒足饭饱,欧阳正安排人送李成安回了客房。
欧阳正回到书房时,烛火已添过三回。他推开雕花木窗,让边关的夜风灌进来,吹散满室酒气。月光如水,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投在青石地面上如同一柄出鞘的刀。
\"进来吧。\"他突然对着虚空唤道。
门外立刻响起铠甲碰撞声,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将领大步走入。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这张脸与欧阳正有五分相似,脸颊也没有那道狰狞伤疤。浓眉下那双鹰目锐利如刀,此刻却含着几分疑惑。
\"父亲深夜唤我,可是北凉有异动?\"欧阳成抱拳行礼,甲胄上的玄铁鳞片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他腰间悬着一柄造型古朴的直刀,刀鞘上缠着褪色的红绸。
欧阳正转身,独眼在烛光下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明日你带一队亲卫,随世子去北州关。\"
\"世子?\"欧阳成浓眉微蹙,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刀柄上的缠绳,\"就是今日在演武场...\"
\"就是他。\"欧阳正打断儿子的话,从案头拿起半块虎符扔过去,\"北凉那位二皇子带着大康那位四先生去了北州关,若是北州关有变,你拿着虎符接替北州关守将,倘若真的挡不住,把世子送走。你记住,北州关可以丢,世子必须活着,所有罪责,为父一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