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开炎摆了摆手:“老师,这本就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谁来砍都是一样,当年的仇,我想自己报。”
三日后,随着二皇子段正名率领二十万大军南下,整个寒霜城仿佛被抽走了脊梁。
夜幕降临,街道上巡逻的卫兵明显少了大半,连皇宫的灯火都黯淡了几分。
子时刚过,一队黑甲武士悄然包围了吏部尚书府。
\"殿下有令,赵大人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证据确凿,就地格杀!\"
寒光闪过,府门轰然倒塌。尚在睡梦中的赵尚书甚至来不及呼喊,就被一箭穿喉。鲜血溅在雪白的墙壁上,宛如一幅狰狞的泼墨画。
同样的场景在城中各处上演。
兵部侍郎府,正在焚毁密信的官员被破窗而入的弩箭钉死在书架上;
城防营统领在妓院被毒酒放倒,尸体抛入冰河;
最惨的是大皇子岳父——镇国公被吊死在自家祠堂,脚下还踩着撕碎的皇室族谱...
直到天蒙蒙亮,这场杀戮才悄然停止。
段开炎的府邸内,他一袭素袍,身上沾满了尚未干涸血迹,正在案前挥毫。窗外隐约传来喊杀声,他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殿下。\"莫怀山疾步而入,\"已经清理了完了,但...\"
\"但什么?\"段开炎笔锋不停,宣纸上\"斩草除根\"四个大字力透纸背。
\"禁军出面了,扬言殿下密谋造反,要入宫面见陛下,今晚刚好此人当值,人在宫中,所以...\"
狼毫笔突然折断,墨汁溅在雪白的宣纸上,像一滩污血。段开炎冷笑一声:\"我这二哥,倒是留了条好狗。\"
他缓缓起身:\"老师,备轿吧,也该去见见父皇了。\"
\"殿下要亲自去?\"
\"杀都杀了,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自然是要去见见父皇的,老师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件事未尝不是父皇想要的,毕竟一个晚上,禁军和宫里的高手一个都没出现。
还有件事要麻烦老师,把老二的事情给那位世子说一声...好歹也是合作...若是皇兄能死在北州关,将来我也能容易一些。\"
皇城。
段开炎没有换衣服,踏着染血的靴子走进皇宫时,整个皇城竟无一人阻拦。
大殿内,高座之上,北凉皇帝段天涯半倚在龙椅上,苍老的面容在夜明珠的冷光下显得格外憔悴。那双曾经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鹰目,如今浑浊得像是蒙了一层灰翳。干枯的手指搭在扶手上,指甲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
\"儿臣参见父皇。\"段开炎跪地行礼,手上尚未干涸的血珠滴落在晶莹的地砖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老皇帝缓缓抬眼,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老三...胆子变大了...只是来见朕,也该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