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安微微摇头:“不去,查账这事儿,哪有那么快,等几天吧,朝堂做官是一门艺术,有的事不能完成的太快,你要知道,能力越大,做的事情越多。
你不能把商行的效率用在朝堂上,朝堂上盯着你的人很多,到头来苦的还是你自己,在官场,陛下若是给了你七天,你就不能六天完成,就算你做完了,也要等到第七天再去复命。”
“这是为何?”夏禾百思不得其解。
李成安微微一笑,看了看夏禾:“这是官场的人情世故,别人用七天,你用两天就做完了,你说用七天那个人会不会在心里记恨你?埋怨你?陛下觉得你有能力,会不会再给你安排别的事?
做官嘛,办差用的时间越久,才能彰显事情的困难,表现自己做事的不容易,如此,上官才会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虽说咱们王府不需要这些,但也没必要去坏了这个规矩,官场上若不是生死大敌,凡事都要给他人留有余地。”
“奴婢明白,不过世子怎么懂这些,世子在蜀州也没做过官啊?”
“这你就别管了,这两日清闲清闲,我也练练功,那么多功法,还有好些没看过呢!”
三日后。
一份详实的漕运账目分析被李成安派人送进了皇宫。
又过了五日,早朝之上,御史大夫突然弹劾河道总督贪腐渎职。更令人震惊的是,弹劾奏章中附带的证据,赫然是详尽的漕运账目分析。
龙椅上的乾皇面沉如水,当庭下令彻查,而站在朝臣中的裴世川,却不由自主地看了李镇一眼。
李镇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只有离得近的人才能看到,他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退朝后,裴世川在宫门外拦住了李镇。
\"老臣裴世川见过王爷。\"裴世川行礼低声道。
“免礼,裴尚书你是专程在这儿等着本王?”
\"有些事老臣不明白,所以想当面请教一下王爷,漕运这么大一个事情,到头来就处理一个河道衙门,陛下那边恐怕有些不太好交差,而且这对大乾也不是一件好事,还请王爷明鉴!\"
李镇微微一笑:\"裴尚书说笑了,这是孩子自己的差事,也是孩子自己的主意,跟本王可没什么关系,本王可不兼任户部的职位,裴尚书莫不是以为本王在后面出谋划策?本王可以告诉你,这件事和本王,压根儿没有任何关系。\"
裴世川眯起眼睛:\"那世子就不怕陛下那边...\"
\"怕什么?\"李镇直视老尚书的眼睛,\"孩子年轻,做事自然考虑的不太周全,犬子能力有限,若是尚书大人觉得不妥,尚书大人可以派人接着查,本王是没什么意见的。\"
裴世川脸色微变,终于明白了这位年轻世子的厉害——他不仅看穿了漕运背后的势力,更巧妙地将矛头转向了河道衙门,既完成了陛下的暗示,又不愿去得罪背后的皇子,看来这位世子,并不想去当这个孤臣。
朝堂势力错综复杂,谁也说不好谁到底是谁的人,但是出了事,总要有人出来背锅,而河道衙门,就是李成安选出来背锅的人。
更绝的是,这一手还反将了裴世川一军。若陛下还要把这件事继续追究下去,裴世川这个户部尚书一定是首当其冲,毕竟历年的账册都是户部在管,挖不出后面的人,只能说这位尚书无能,李成安可以用年轻来甩锅,但他肯定是不行的。
看着裴世川复杂的表情,李镇微微一笑:\"若是老尚书没有别的事情,本王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裴世川一人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