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咋也这样?”
她的目光在俩人之间游移:“你俩昨晚干啥了?”
一桌人全把目光聚了过来。
“哈哈哈!”阿扎龙刚咬的一口地瓜饼喷出来,指着阿岩戈就笑,
“大哥,你该不会是偷偷去会姑娘了吧?瞧这黑眼圈儿,跟矿上狗剩相亲后那模样一模一样!”
阿岩戈急得拍了下桌子:“你别胡说!”
岜迈皱起眉头:“是不是夜里有啥动静?难道刘三金还有同伙?”
宋远山忙笑着打圆场:“是我拉着大哥聊修房子的事儿,一时忘了时间。”
欧彩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俩一眼,转移话题:
“对了阿山,你在青山村住了快一年了,跟阿雅也定了亲。我们还没好好问过,你家里都有啥人啊?”
这话正戳中岜迈的心思。
他放下筷子,目光落在宋远山身上。
阿扎龙也忘了调侃大哥,凑着脑袋听。
宋远山嚼完嘴里的菜,放下筷子,语气诚恳:
“是我考虑不周,早该跟迈叔和彩姨细说的。”
“我家在安康县城郊的纺织厂家属院,家里就是普通的双职工家庭。”
他顿了顿,细细道来,
“我爹宋长明,在纺织厂干了二十多年,是车间的技术骨干。厂里的纺纱机出了毛病,都得他去修。”
“我娘林玉芬在厂办当文书,管着考勤和各类文件,写得一手好字。”
“还有个大哥叫宋元峰,比我大六岁,去了部队,现在在西北守边疆呢。”
“安康县?离咱这儿远不远?”阿扎龙啃着饼问。
“大概一百公里,走国道坐班车要三个钟头。”
宋远山答完,阿扎龙又追问:“你不是咱县研究所的吗?咋家在安康?”
“我考的省中医药学院,毕业后分配到县研究所的。家并不在这边。去年所里安排进山调研中草药,我就来了青山村。”
宋远山刚解释完,欧彩就悄悄拉了拉岜迈的袖子。
俩人交换了个眼神——
县城里的职工家庭,还都是有文化的,会不会嫌阿雅没怎么读过书?
岜迈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开口:
“阿山,不是我多心,就是想问问……你爹娘,平时性子咋样?是那种……讲究多的人不?”
他话说得委婉,眼神里的担忧却藏不住,
“阿雅不像你上过很多学,又是山里长大的,要是你爹娘……”
“迈叔您放心。”
宋远山立马懂了他的意思,笑着打断他,
“我父母最开明不过。我们家属院跟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大多都被父母安排进了纺织厂,图个安稳。”
“但我父母一直鼓励我和哥哥,要勇于追求自己的梦想。”
“当年,我哥说要当兵,父亲拍着他肩膀说‘男人就该出去闯荡’。后来他在父母的鼓励下征兵入伍了。”
“当初我喜欢中药,父母不懂这个专业,但也支持我报考医药学院。”
宋远山看向阿黛雅,眼神温柔:
“去年我要进山,母亲心疼地直哭,却还是给我缝了防潮的褥子寄过来。”
“我父亲也跟我说‘做事要凭良心,待人要真诚’,还教导我一定要重信守诺。”
“他们从不会因为出身挑拣人,只会看我过得好不好。”
“所以,大家不用担心。阿雅是我选中的人,我做的决定,他们一定支持!”
阿黛雅一直低着头听他们说话。
此刻听到这儿,悄悄抬眼,立马就接上了宋远山的目光。
她心里顿时甜丝丝的,脸颊也泛起一层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