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岜迈就出门去找愗叔,商量请工人修房子的事情。
村里办大事,尤其是修房建屋之类,想来要找有头有脸的人张罗。
放在以前,绕不开刘三金。
还得备上烟酒点心,少一分都不好办。
但如今刘三金关在派出所。
岜迈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愗叔。
毕竟愗叔是这个村里最有威望的人。
岜迈一进愗叔家院门,就见愗叔正蹲在院角编竹筐。
阿辉蹲在一旁像个孩童一样弯着竹条玩儿。
“愗叔!”岜迈小心招呼一声。
愗叔一见他进来,手里的活儿停下来。
“你咋来了?快进屋!”
“愗叔,想请您帮个忙!”
岜迈搓着手,把扩建小屋的事说了。
“这有啥难的!”
愗叔还在因为之前的事对岜迈家有所愧疚。
此时一听要修宋远山住的小屋,当即打起包票:
“这事儿我帮你张罗!现在是七月,赶在八月节前肯定能完工!你回去等信儿,我这就去喊人。”
岜迈赶紧把身后的布包拎过来。
里面麦乳精、卷烟、茶叶、糖果码得整齐。
“工钱按市价算,这些是心意,愗叔您收下。”
愗叔脸一沉,伸手就把包往回推:
“你这是打我脸!我知道以往刘三金刮你们油水。我要是要你东西,跟他有啥区别?”
他说得义正严词,
“再推搡,这忙我就不帮了!”
岜迈没法,只好把包收回来。
一侧头,看到一旁目光澄澈的阿辉,他当即抓出一把花花绿绿的水果糖塞进阿辉手里:“这个,给孩子!”
愗叔本能想推辞,但见阿辉兴奋的眼神,到底没再拒绝。
回到家,岜迈在饭桌上讲起这事儿,就忍不住叹气:
“七八年前建这老房子,光给刘三金送礼就花了五十多快!如今愗叔一分不要还倒贴力气,这才是真长辈!”
“愗叔到底是德高望重。”
欧彩一边盛杂粮粥一边道,
“当年咱们刚来青山村,他虽没明着帮咱们,却偷偷塞过两次粮票,是个面冷心热的。”
宋远山点头:“能教育出刘振民那样的儿子,就知道本质是仁义的。”
岜迈立马想起阿辉干净如月光的眼睛,不由感慨:
“阿辉那孩子,着实可惜。愗叔上次,也是为了阿辉才走了歪道。唉,不说了不说了,都过去了!”
“愗叔是好的,坏的是刘三金!要是刘三金永远关着就好了!”
阿扎龙扒着饭,嘴没闲着,“省得他出来又找咱们麻烦!”
宋远山心中一动:
这几天只顾药浴解毒的事儿,把刘三金的事儿都忘记了!
阿扎龙快速往嘴里塞了几口饭:
“待会儿我就去找刘树明打听打听!这可是直接关系到咱们以后生活的大事儿!”
岜迈的笑容淡了下去:“刘三金背后有人,就怕……”
宋远山眼神沉定:“迈叔,放心。真要再来找麻烦,咱们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了。”
不等阿扎龙出门去打听,刘树明自己先来了。
人还没进屋,兴冲冲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迈叔!宋老弟!”
宋远山刚起身迎出去,刘树明就撞了进来,满脸通红:
“我给你们带了天大的好消息来!”
宋远山问:“是刘三金被判了?”
刘树明一愣:“你咋知道?”
宋远山笑道:“判得不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