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远山知道,今天之后,不论是岜迈一家,还是自己,都将有大不同。
阿黛雅回屋和妹妹分享从县里带回来的糖果和花花绿绿的头花。
宋远山则回到自己小屋,将各样东西细致地分好,包裹上。
晚饭后,刘树明喜滋滋地过来了。
欧彩特意多点好几根蜡烛,把屋里照得亮亮的。
岜迈一家和宋远山都围坐在桌子前,看着刘树明一边扒拉账本,一边噼里啪啦地拨算盘。
“三批棒槌草,分别是六百五十斤、一千三百四十斤、一千一百五十斤,合计三千一百四十斤!”
刘树明手指点着账本念,
“按照赵主任给的价格,原基础翻倍,一块二一斤。总共三千七百六十八块!”
“扣掉交第一批草时给的一千块,还余两千七百六十八块钱。你们瞅瞅!”
说着把账本和算盘推到岜迈面前。
刘树明的话音刚落,阿扎龙就拍着大腿跳起来:
“这么多钱!相当于咱家好几年的收入!”
阿岩戈也攥着拳头笑:“妥妥万元户雏形!”
欧彩眼角堆起褶子,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嘴里也念叨:“够盖处瓦房了!再买点家伙什儿!”
阿黛雅也抿着嘴,眼睛亮得像星星,小手伸到桌下,偷偷牵住了宋远山的大手。
宋远山回握过去,朝她眨了眨眼。
两千多块钱,对于经历过后世的宋远山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在这个年代的小山村里,两千块钱的购买力绝不亚于后世的三四万块钱。
短短二十天,能挣到这么多钱,足以令全家都兴奋不已。
岜迈眯着眼把账本看了三遍,又数了算盘珠,狠狠点头:“没错!一分不差!”
刘树明喜滋滋道:“除去给乡亲的收草钱,你们净赚两千多!够享大福气了!”
“那也没你享福!”
阿扎龙故意瞪眼,“你一斤就赚我们两毛钱差价,躺赚六百多,比我们舒坦多了!”
听了这话,刘树明一愣:“我……我也跑断了腿啊!”
宋远山笑着打圆场:“二哥别闹!要不是树明哥把赵主任带过来,咱们也挣不到这份钱。更何况,他辛苦收草,过称,送货,这份钱该他挣!”
刘树明立马喜笑颜开:“还是宋老弟大气懂礼!以后县收购站有啥最新消息,我第一个告诉你!”
阿扎龙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就嘴快这么一说,又不是真计较!”
刘树明自然知道阿扎龙有口无心的性子,哪里会真的计较。
他笑呵呵道:“还有笔账要算。赵主任说了,之前收购的棒槌草也要补差价。我算过,一共是一百四十九块一毛钱,我给凑了整。”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百五十块钱。
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一并放在桌上。
打开,“哗啦”一声倒出好几捆大团结。
红通通的票子码得整齐。
还有几张一块的。
“哐当”一声。
阿岩戈手里的粗瓷碗没端稳,磕在桌沿上。
眼睛直直盯着桌上的现金上,声音都破了音:
“这……这么多钱?跟小山似的!”
阿扎龙喉结狠狠滚了两下:“我还是头回见到这么多钱!”
欧彩屏住气,一张张数。
其他人也都大气不敢出,直勾勾地盯着欧彩的手。
良久,欧彩数完所钱,直拍胸口:
“两千七百六十八块,加上这一百五,一共两千九百一十八,一分不少!”
“我的山神爷爷啊!咱家这是发了啊!”
阿扎龙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阿黛雅也是头回见满桌子大团结的场景,眼睛都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