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山抬眼,目光没有半分波澜:“你现在找我干嘛?不是专程来夸我的吧?”
刘三金上前半步:“我是来教你做人的——太聪明的人,命都短!”
“明人不说暗话。”宋远山语气更沉,“有话直说。”
刘三金把烟蒂往地上一啐,老树皮似的脸皱着傲慢,
“树生的案子,是我找人摆平的。对于我的关系来说,这只是小事一桩。跟我斗,你只有死路一条!”
宋远山眸子一冷:“威胁我?”
“怎会。”刘三金咧嘴一笑,“我是来给你条明路。全看你走不走。”
“什么?”
“跟岜迈家断干净,往后跟我。把夏枯草的炮制法子交出来,以后青山村的好处,有你一半——吃香的喝辣的,比你跟那老猎户混强百倍。”
阿黛雅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宋远山安抚似的回握过去,对着刘三金哈哈大笑:
“刘三金,你活了大半辈子,脑子怎么没长。你当这炮制法子是路边野草,说交就能交?还是当我宋远山,是见了好处就卖人的软骨头?”
“敬酒不吃吃罚酒!”刘三金脸色瞬间铁青,
“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能把树生弄出来,就能让你在青山村待不下去——甚至……”
“甚至让我消失?”宋远山突然收了笑,打断他的话。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浑身气势陡然变了。
不是山里猎户的凶蛮,也不是村霸的跋扈,是一种沉得能压垮人,冷得能戳穿人心的强大气势。
他往前半步,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一样抵在刘三金眼前,一字一顿道:“你、尽、管、试、试。”
刘三金猛地往后缩了缩,像是被那股无形的气势压迫到。
他在青山村作威作福几十年,见过硬茬的猎户,斗过不服管的村民,却从没见过这样的气势。
明明这宋远山没吼没骂,可他就是觉得胸口发闷,像被一大块巨石压着,嘴张了几次,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宋远山不再理他,拉着阿黛雅转身就走,声音抛在身后:“谁吃罚酒,过两天就知道了。”
“阿山,好威风哦!”阿黛雅笑弯了眼,凑近宋远山耳边悄悄说。
“那,奖励一个!”宋远山顺杆爬,用手指了指自己脸颊。
阿黛雅四处瞅瞅,见没人,噘着小嘴飞快地在他脸上点了一下。
俩人兴高采烈地进院子,家里的氛围可没那么欢快。
受宋远山的影响,现在岜迈家也开始一日吃三餐。
现在天蒙蒙灰,正是该做晚饭的时候。
见阿黛雅欢快地招呼阿娘做肉吃,老大老二的兴致都不太高。
“都要愁死了,哪儿有心情吃啊!”
往常见肉就扑的阿扎龙都兴致缺缺。
欧彩用胳膊杵了他一下:“比扫兴,快去烧灶,今晚吃肉,犒劳大家!”
说着又喊岜迈:“你把肉钱给阿山!不能总让阿山破费。”
说完,就利落地开始收拾肉:“竟然麂子肉!这个最嫩最鲜了,不能红烧,清炖吧!”
“阿山也说这个肉最美味!所以特意买来好多。”阿黛雅在一旁附和。
“是啊,一会儿放上把大枣切段黄芪,再丢几块老萝卜进去。”
看得出,欧彩在极力调动大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