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山这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紧张兮兮的。
他不禁失笑,看着神色局促的阿黛雅: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放心,我说不回城,就铁定不走!刚才和黄教授只是在聊培植黄精的方法,没别的事。”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阿黛雅也悄悄舒了口气,嘴角忍不住朝上弯了弯:“我就知道,阿山不会骗我!”
“得了吧,刚才你魂儿都飞了!”
阿扎龙好死不死地凑过来补刀。
话音刚落,岜迈的大手就拍在他后脑上:“浑说什么!烧火去!”
阿扎龙抱着脑袋嘟囔:“怎么又揍我!”
见岜迈又扬手,立马蹿去灶台烧火。
岜迈看向宋远山,紧绷的脸松了些,转身继续炒草。
欧彩笑着拍了拍阿黛雅的肩膀:“这下放心了?”
阿黛雅朝着阿娘轻轻点了点头。
等人都去忙了,宋远山拉过阿黛雅,小声问道:“怕我走?”
阿黛雅低着头,声音清细:“阿山,黄教授说,省城机会难得,条件又那么好,你真不去?”
宋远山握紧她的手:“省城再好,却没有你!”
一句话,阿黛雅心里顿时跟吃了蜜一般。
她扬起小脸笑得灿烂:“我就知道,你冇骗我!”
宋远山格外认真:“我说过,会留在青山村,会娶你,就一定做到!”
院里很快又忙得热火朝天。
没人留意到,院门不远处的大树后,杨正书悄悄起身,一路往村口跑
白溪村的研究所据点里,电灯亮得晃眼。
黄梅皱着眉坐在桌前,听杨正书添油加醋地说着在岜迈家的见闻。
“你是说,黄教授跟宋远山进屋,聊了足足一个小时?”
黄梅越想越纳闷——
专程来慰问的黄教授在据点只待了十分钟就急着走,怎么偏跟这个宋远山有这么多话?
“难道宋远山除了炮制夏枯草,还有别的本事?”
杨正书冷笑一声:“我看不是宋远山有本事,而是那一家苗人会来事!”
见黄梅看过来,他继续撺掇道:
“小梅,你想,这宋远山来所里两年多,除了死干活,哪有半点特别之处?”
“可那户苗人不一样,毕竟是苗疆来的异族,保不齐就藏着什么旁门左道。””
“我看啊,八成是那苗女看上宋远山了,撺掇家里炮制夏枯草,专门给宋远山挣名声!”
他凑近了些,声音阴恻恻的,
“宋远山就是等着这机会,在领导面前大大地出一次风头,好让省里提前调他回去!”
这话正说到黄梅心坎里。
她对宋远山的心思人尽皆知,可他眼里从没有自己。
如今见他受黄教授看重,心里又酸又堵,竟真信了杨正书的话。
杨正书见她有所动摇,赶紧补了句:
“小梅,趁黄教授刚走,让宋远山回城的调令还没下来,你赶紧跟伯父提,把宋远山调去黑风岭!离了那户苗人,看他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黄梅指尖攥紧了桌布,沉默片刻,轻轻点了头:“或许,这样真行。”
时间过得飞快。
夏枯草的炮制工作终于收尾,最后几百公斤干草晾得干爽,就等明早送县收购站。
院里一派热火朝天的忙碌,人人手上都不停歇。
阿扎龙攥着大扫帚,呼啦啦把干草扫成一堆。
扬起的草屑里满是干草的清香气。
岜迈和阿岩戈各端个大簸箕,一挫一扬,干草就簌簌落进阿黛雅和欧彩撑开的编织袋里。
各人动作麻利又默契。
“可算是忙完啦!这半个月累得我胳膊都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