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堂屋,欧彩早已点好了蜡烛。
岜迈看向宋远山:“你有话说?”
宋远山问道:“迈叔,你觉得刘树生,像是有胆量做这种事的人吗?”
岜迈想了想:“这小子虽然一向混不吝,但也只干一些偷鸡摸狗,怂恿是非的小事,不像是胆子这么大的。”
宋远山道:“那你们猜,他今天为什么胆子大了?”
岜迈一惊:“难道是刘三金怂恿的?”
宋远山点点头:“村民三番五次闹事,表面看都像是刘树生在折腾,但背后少不了刘三金的挑唆。如果不是刘三金承诺了什么,他刘树生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放火。”
“反了他了!天一亮我送他去派出所!”阿扎龙一拍桌子。
宋远山看着他:“纵火未遂,罪责不大。如果他抵死不承认,刘三金稍一运作,大概就不了了之了。这次没结果,谁能料到他们下次又会出什么招数。”
阿扎龙脸一垮:“那咋个办?”
岜迈也忍不住叹气:“这回算是把刘三金彻底得罪了,以后怕更防不胜防啊。”
宋远山目光一凛:“所以这次,咱们就给他个痛快的回击!就算伤不到刘三金的根基,也得让他出点血!”
说完,便低声吩咐一番。
不多会儿,阿扎龙便骂骂咧咧地走出来,一边叨叨着“捆结实些”,一边摸索刘树生身上的麻绳。
将麻绳用力勒紧了些,打了个结结实实的扣。
最后又踢了刘树生一脚,站起来回屋了。
刘树生不敢吭声,缩着脑袋装鹌鹑。
此刻他被丢在墙根下,手腕脚腕都被捆得牢牢的,身上到处都疼。
看着岜迈家堂屋,他实在心慌得厉害。
心说完了完了,不用听也知道,他们一家肯定在商量该怎么收拾自己!
尤其那个宋远山,前面几次冲突,恐怕他杀自己的心都有。
如今却落到他手里,还能有个好?
“会不会被判刑啊?”
刘树生越想越慌,后背的冷汗把衣服都浸湿了,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想起之前听人说,隔壁村有人纵火,判了三年,他腿都软了。
但一想到大伯,他心里又燃起希望,嘴里不住喃喃着:
“我没有放火,就算送我去派出所我也不会承认的!大伯会帮我的!对,他说了,一定不会让我有事!”
心理备受折磨间,刘树生意外发现,捆住自己双手的麻绳竟然有些松懈。
试着扭动几下,绳结果然松开了。
刘树生心头窃喜:“阿扎龙这个傻大个儿,本来想绑紧,结果却给老子松开了!”
他望了望堂屋,见里面已经熄灯,估摸着都睡了,便偷偷解开身上麻绳,猫腰往门外跑。
出了院门,回头看了眼没人追来,刘树生都要笑出声来了。
刚才还怕得要死,现在竟然逃出来了!
可刚跑出去没多远,就听有人大喊:“着火啦!有人放火!”
他回头一看,就见岜迈家冒出火光和浓烟。
刘树生心里纳闷:难道大伯还派了别人干这事儿?
正思忖间,就又看到岜迈家几个人举着火把,朝自己这边追来。
刘树生不敢多想,撒腿就跑。
“有人放火!”
“抓纵火犯!”
刘树生听得出来,大喊的正是阿岩戈和阿扎龙。
经他们一喊,几乎整个青山村的人都被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