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树明,竟然跳过自己,把收购站的一把手带到了岜迈家里。
这事儿着实令他愤怒。
但他也想不通,赵立川那样的人份,怎么会突然来到他们这个偏僻的青山村?
也有不少村民眼尖,看到了赵立川的胸牌,纷纷凑到刘三金面前。
“村长,刚那是县城收购站的领导?”
“奇怪,领导怎么不去村长家,反而进岜迈家了?”
“棒槌草的事儿,不会要出乱子吧?”
“村长,你可是说过要带着我们一起赚大钱的,快想想法子呀!”
……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乱哄哄的。
他们也不是故意为难岜迈一家。
只是刘三金和刘树生不断怂恿,说什么棒槌草挣钱的路子应该属于所有村民,再加上各种吹嘘许诺,这才一窝蜂地跟着采棒槌草,又一窝蜂赶来追问炮制方法。
人都有从众心理,见大部分人都来,自己也就跟来了。
于是人群越积越多。
更何况私心里,谁不眼红?谁不想挣钱?
但此刻见这种情况,谁也拿不准到底还能不能从中捞到好处。
此刻的刘三金也心烦气躁,胸口像堵了一团烂棉花絮,又憋闷又无奈。
但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和威严,他又强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都别吵!”
“刚才这位县收购站的赵领导,是我特意请来的。”
“至于这什么先去了岜迈家,和你们没有关系,我自有安排!”
“领导可不喜欢闹哄哄的,你们都先回去吧!”
村民们互相对视半晌,又有人站出来问:“那村长你呢?”
刘三金清了清嗓子,道:“没听见领导让我在这里稍等吗?让我等着,一定是有要事相商。你们不要碍事,都回去等消息!”
有好事者探头朝岜迈家院里望了望,只见人家堂屋门紧闭着,也听不见什么声音。
众人无法,只得摇着头叹着气,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岜迈家门口终于清净了下来。
刘三金招手叫来刘树生:“去你打听下,看看是谁把赵立川请过来的!”
刘树生哎了一声,刚走两步,又折返回来:“大伯,那您呢?”
刘三金道:“我就在这儿等着!”
刘树生殷勤道:“那我去搬个凳子过来!”
刘三金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糊涂!领导在里面谈事情,我在外面坐着等,像话吗?估计要不了多久,我站着就行了。你快去办你的事儿!”
刘树生揉揉脑袋,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刘三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岜迈家院子。
岜迈家主屋里。
刘树明正在做介绍。
“这位是县城收购站的赵立川主任。赵主任,这位是岜迈,这个年轻人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宋远山。”
赵立川目光落在宋远山身上:“这么年轻?多大年龄了?”
宋远山如实道:“再过俩月就满二十了。”
赵立川扭头看向刘树明,眼中带有疑惑。
此前他听了刘树明的描述,一直以为炮制夏枯草的人是一位老药工。
实在没料到会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子。
刘树明能感受到赵立川的质疑,心中不由一阵紧张。
其实此前刘树明十分笃定,夏枯草是由宋远山炮制的。
但此刻又有些拿不准了。
毕竟宋远山太过年轻,照经验来看,他完全不可能懂这般熟练且老道的炮制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