岜迈边翻着叶子找果子边道:“看不到吗?摘果子。”
愗叔怒道:“跑这么远的路,就为摘猴果子?你耍人玩儿呢?”
岜迈回头:“我又没让你们跟。我们就想摘果子,没碍着谁吧?”
愗叔一时语噎,身后其他村民却开始对愗叔和刘树生愤愤不平。
这俩人一大早就来撺掇大家,说追着岜迈赶山才棒槌草,能挣不少钱。
一开始倒还真采到些棒槌草,可接下来就只采到了菌子。
现在更好了,竟然来采猴果子!
猴果子固然好吃,却不能卖钱。
雨过天晴,这么好的机会,哪个赶山人不想有番大收获?
偏偏被这俩人忽悠了,跟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摘什么猴果子?
纯属有病!
“早知道是摘果子,我才不来呢!”
“就是,刚路上我看到一窝牛肚菌,都没来得及采!”
“树生啊,你这样诓大家就不对了!”
“要是去捡菌子,这会儿我都能挣一块钱了!跟着你真是白费事!”
……
村民们纷纷动摇,虽然不敢抱怨愗叔,但都七嘴八舌地指责起刘树生来。
“哎……我……”刘树生欲哭无泪,有口难言。
“走了走了!”
“瞎耽误工夫!”
村民们摆摆手,零零散散地离开,各自寻山货去了。
愗叔也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树生一眼,转身离开了。
“你还跟?”宋远山问。
刘树生抽了抽嘴角,撒丫子就跑。
他一个人可不敢跟宋远山待一块儿……他怕挨揍。
摆脱了一队的尾随者,岜迈心情大好,看了看刚爬上树梢的日头道:“还好没浪费太多时间,运气好的话,回去之前还能采满一篓子棒槌草。”
宋远山却不得不给岜迈泼了一瓢冷水:“迈叔,他们虽然不再跟着,但咱们想多采棒槌草,也难了。”
岜迈听了这话,稍一思索,就反应了过来。
也是,棒槌草这东西,其实并不难找。
你能找到,别人也能找到。
现在几乎全村的人都涌上山找棒槌草了,你再想收获太多,也不现实。
岜迈心中烦闷,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汗烟,心情差到了极点。
刚刚有起色的棒槌草事业,就这么半道崩殂了?
阿黛雅也低垂着眉眼,很是失落:“那咋办?”
宋远山笑着捏捏她的手:“咱也别只奔棒槌草。赶山嘛,遇到什么采什么!山这么大,总不至于空手而归。”
阿黛雅现在最信任宋远山:“对!没准儿能找到别的好货呢!”
岜迈叹了口气,摁灭了烟袋:“也是,走吧!”
宋远山站直了身,望了望周围的松树林和灌木丛,朝着深处一指:“往这边走。”
雨后的松栎林里,最容易冒菌子了。
走了十多分钟,偶尔能碰到些零散的松树菌,三人也不以为意,只捡着大个儿的采摘了,就继续往深处走。
突然,阿黛雅发现远处有一抹亮黄色。
她小跑过去,蹲下身扒开周围的杂草和烂叶,三朵黄牛肝菌就躲在那儿。
菌盖是鲜亮的棕黄色,沾着些小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