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也有不少棒槌草,扔了可惜,毕竟是花时间采的。
但让他跟其他人一样去宋远山面前排队领钱,他又觉得拉不下脸来。
刘树生站在院门口处,招手叫过一个经常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狐假虎威的小弟,让他替自己去爱棒槌草。
那小弟刚刚卖了自己采的,收了一块多钱,正喜滋滋往外走,想给自家爹娘看看。
见刘树生吩咐,也没多想,背起他的竹篓就去队尾排队了。
然后,他刚排到宋远山面前,宋远山就道:“刘树生的不收。”
刘树生一听这话,顿时跳脚大骂:“宋远山你个杂碎,别欺人太甚!”
宋远山甚至没有搭理他,和岜迈刘树明一起,将新收的棒槌草搬上推车,直接回家去了。
刘树生从不明所以的小弟手里抢过背篓,径直出了收购前,将一背篓的棒槌草都倒进水沟。
大部分村民都已经离去,那几个小青年因为排在后面,刚从刘树生的收购点出来,正在喜滋滋地交谈着自己卖了多少钱,赶明还要去采之类的话,就见刘树生立在路中央,朝他们道:“都过来,听我说!”
青年们忙围了上去。
刘树生站在他们前面,伸出手指指着他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一个个没见识的东西!不要以为他宋远山收了你们的棒槌草,就是好玩意儿!”
“也不想想,收你们多少钱?他卖给刘树明又多少钱?”
“姓宋的平时装的呆头呆脑,其实心狠手辣!像这种人,必须找个机会狠狠收拾一顿……都出个声啊,想想主意怎么收拾他!”
小青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着头不作声。
“咋不出声?”
一个小青年小心翼翼道:“树生哥,其实我觉得没必要跟那宋远山死磕。今天这事儿本就咱们理亏,追着人家屁股后面抢棒槌草,说出去忒不光彩。可最后呢,人家不仅没记恨,反而花钱收了咱们的。要是他不收,咱们一厘钱也赚不到。”
刘树生顿时火冒三丈:“你这叫什么屁话?按你说的,咱还要谢他?”
另一个小伙子也壮起胆子:“树生哥,没别的事儿,我们就散了吧。嘿嘿,我家那个老不死的,整天骂我游手好闲,今儿好歹也算赚了点钱,我得回去嘚瑟一下!”
“就是就是!”
“我也要回去给我爹看看,今儿挣了好几毛呢!”
众人说着,也不理会刘树生,一哄而散了。
“你们!废物!”
刘树生无奈,只跺了跺脚,硬着头皮朝刘三金家走去。
一路上心里都在盘算今天的事儿该怎么说。
“大伯,今天宋远山果然去采棒槌草了,我带一群人跟住他,他一找到棒槌草,我们就跟他抢。嘿嘿,宋远山都快被气死了!”
刘树生决定只说前半段。
“你这种泼皮手段,倒也有些用处!”
刘三金笑了笑又说,
“我也打听过,近期棒槌草的行情不错。既如此,那咱们不如就扩大范围,不仅带着你那几个狐朋狗友采,也把全村老少都号召起来。有钱,全村社员一起赚嘛!”
刘树生一听这话,只得垮着脸坦白:“可是我们采回来的棒槌草,刘树明不肯收啊。”
刘三金哪会不知道收购点发生的事儿,但依旧老神在在:“收或不收,那都是后话。只要把所有棒槌草都攥在自己手里,还怕赚不到钱?“
刘树生眼睛顿时一亮,心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全村老少都参与进来,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被宋远山一个人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