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价钱?”岜迈问。
“一般都是三毛五一斤,你这品相好,给你按三毛六,就是……等我拿笔算一下!六九五十四,三九二十七……一共是六块九毛一分二厘。这样,凑个整儿,给你六块九毛二。”
刘树明快速地算出了结果。
阿黛雅凑近一些:“那凑个整,给七块呗!”
刘树明连连摇头:“你可真敢要,才挣你几个钱呀!”
说完,数钱,递给岜迈。
岜迈接过钱,分出三块四毛六分钱,递给一旁的宋远山。
“蘑菇是你和阿雅一起采的,钱理应有你一半。”
宋远山也不推辞,接过钱利落地收好。
然后他将身后的竹篓也摆到刘树明面前:“这是夏枯草,收不收?”
听宋远山说是“夏枯草”,刘树明不由一愣。
看到宋远山递来的背篓,刘树明只看了一眼就笑了,“这不就是棒槌草吗,这玩意儿又不值钱。”
他顿了顿,又道,“但小兄弟你辛苦扛过来,照顾照顾你,就给你一块钱吧。”
这个报价听得岜迈微怔。
因为据他所知,刘树明并不收棒槌草。
就算收,也就几分钱的事儿。
毕竟这东西,漫山遍野多的是,虽然有一些药效,但据说微乎其微。
宋远山在背篓里扒拉了两下:“琥珀色,饱满如松鼠尾巴,这种成色的夏枯草可不止这个价。”
刘树明不由看了他两眼,略带诧异:“懂行啊,不愧是城里来的文化人!那成,给你两块钱。”
宋远山抬眼:“十块。能留就留,不能留我就去外村收购点看看。无非多走几步路。”
作势就要背上竹篓。
外村自然也有收购点。
只是离青山村有些远,最近的一家也要走上小半天的路程。
“别急着走呀!”
刘树明急忙拉住宋远山。
其实,看到这些夏枯草的头一眼,他就决定必须拿下。
他在县里药材市场,是见过上等夏枯草的,当时就总听到“琥珀色的松鼠尾巴”这个叫法。
只是在青山村这边,从没收到过那样的好货。
从前收到的夏枯草,从来都是干瘪瘪的青果,果穗小得跟雀儿舌似的,捏起来软塌塌的。
倒卖到县里也赚不了几个子儿。
可这次宋远山送来的,分明是熟果。
杆子硬挺挺的,扒开杆子看果穗,好家伙,长溜溜一串,饱满紧实,比在县里看到的上等货还要好。
他断定,拿下这一篓夏枯草,肯定能大赚一笔。
“十块就十块,乡里乡亲的,我还能让你辛苦跑去别的村啊?老迈,你家里来的这个知青可以啊,往常看着呆呆的,遇到钱的事儿是真不含糊!”
说话间,利落地付了钱,像是怕宋远山反悔似的。
最后还特意叮嘱,以后有这种成色的棒槌草全给他送来。
宋远山自然是一口答应。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对方能赚不少差价。
但宋远山暂时没有开辟出其他渠道,也不清楚现在的行情,也只能认了。
出了收购点,宋远山数出五元递给岜迈:“迈叔,按你的道理,棒槌草的钱也要平分。”
岜迈有些过意不去。
前面提出平分松乳菇的钱,是故意照顾宋远山。
没成想棒槌草这么值钱,反倒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现在他实在不好意思伸手接钱了。
宋远山哪里不明白岜迈的心理?
他把钱强行塞进岜迈手里:“这么长时间一直住迈叔家,这点钱不算什么。”
岜迈推搡不过,只得收下。
阿黛雅疑惑:“以前听说棒槌草并不值钱啊,阿山,你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岜迈就瞪了她一眼。
这种问题怎好直接问?
宋远山却毫不在意,解释道:“干瘪青货不值钱,炒过的大果才行。”
岜迈一怔:“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