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川听着她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的语气,不禁有些疑虑。
再加上今日符今朝看安歌的眼神,直觉告诉他,显然是不对的。
安歌想着扯开话题:“此前符公子的那张琴,王兄派人拿去修了,可修好了?”
晏鹤川微微眯了眯眼,放在膝上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
竟还关心着他的琴?
倒还真在前几日修好了。
“本王晚些派人送去给他。”晏鹤川语气无有波澜地应着。
“他今日还在诗坊呢,我明日一同带去书院吧。”安歌说着。
晏鹤川心中隐隐不悦。
莫不是此前的琴艺考核,几日相处叫他二人关系变得更熟络了?
回到府上,晏鹤川还不忘帮安歌提着书箧下了马车。
一到前院,安歌立刻从他手中将书箧抱入怀里,声音也有些僵着:“我……我今日还有课业,先回房了。”
便躲避着往自己的扶光院而去。
许内官站在一旁看着,有些不解:“殿下今日,不去书房完成课业吗?这以往不是喜欢去书房的吗?”
晏鹤川手中一空,望着那一抹迅速消失在他视野里的身影,无声地在叹了口气。
她哪里是不喜欢书房,是回过神来,想起来得避着他……
翌日。
晏鹤川去早朝之前,就命人将符今朝的琴放到了安歌的车上。
科考在即,春试的考生众多,又在考生云集的诗坊里出了这样的事,不得不将原定于二月初九的春试延期一月。
下了朝,晏鹤川赶去了廷振司,落座于堂中,颇有几分愁色地捏了捏眉心,思量着,朝元新霁沉色下令:“传本王令,所有今岁要参与春闱的考生,需在明日辰时,至廷振司验身。”
现下抓出当日吹哨发令使得于澜当众发狂之人是为首要,同样也必须确认下,这考生之中,中毒者有几人。
“切莫让人有意遮掩,凡呈现流玉散中毒之症者,暂时扣留廷振司。其余人放出。”
为保公平,也为保这些中毒之人不会在考试期间毒发伤人,只能如此。
“急报——”
门口一名侍从匆匆呈着一封信笺赶来。
陆清接了信笺,呈至晏鹤川的手中,他打开一观,眉宇间的愁绪这才散开了些许,轻轻点了头,将信递给了身侧的元新霁。
元新霁一看,脸上却是忍不住挂了笑意:“这西辽国君说,即刻派使者赴黎。”
侍从还呈上了两株小小的藤蔓:“随信的还有这个,那边外传信的人说是西辽二皇子吩咐的,送与小江太医。”
江晚棠正候在一旁,闻言上前去看了那两株藤草,拿起观察外形,随后又放到鼻尖轻嗅,随后带着几分欣喜抬头:“是!是月见藤!”
众人紧张的神色这才缓和下。
“此物……分为两株,根系还绑着泥土,许是……想要我们种下?”陆清在一旁看着,猜测道。
江晚棠思量道:“可……可大黎的土壤不宜种植这月见藤啊,月见藤喜阴冷潮湿之地,山林最佳,大黎如何能有这样的地方?”
晏鹤川修长的指节微曲,指尖轻轻敲着书案,眸光一凝,缓缓道:“有,齐丰。”
齐丰早年间,匪寇横行,后来收归大黎后,百姓大多搬到山脚之下安居,可那一座山林仍在。
晏鹤川虽不曾亲至齐丰,但却曾在先帝身边,看他展开那一卷大黎疆域图时,听他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