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丽娜指着一片盛开的三角梅。
确实,洱海北岸的花卉比其他地方开得更加艳丽,这大概就是\"风花雪月\"中\"上关花\"的由来吧。踏入上关,仿佛闯入了一个花的王国。这里是一片开阔的草原,像是大自然用最细腻的笔触描绘出的画卷,鲜花铺地,姹紫嫣红,宛如天边的彩霞坠落人间。红的似火,燃烧着生命的激情,每一朵都在热烈地绽放,仿佛要将所有的热情都奉献给这片土地;粉的如霞,晕染出无尽的温柔与浪漫,微风拂过,花瓣轻轻摇曳,恰似少女娇羞的微笑。
传说中,那神奇的“朝珠花”,花大如莲,洁白的花瓣如同羊脂玉般温润,平年开十二瓣,闰年便多开一瓣,似乎在默默记录着岁月的流转。它的香气更是一绝,馥郁芬芳,能远传十里,风一吹,那香气便如同灵动的仙子,轻盈地穿梭在空气中,钻进人的鼻腔,沁人心脾,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香氛世界,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可惜两人没看到。
漫步在花海之中,脚下是柔软的草地,身旁是娇艳的花朵,仿佛踏入了世外桃源。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它们那斑斓的翅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宛如一个个灵动的精灵,在花间嬉戏、追逐;蜜蜂则在花朵间忙碌地采蜜,“嗡嗡”的声音此起彼伏,为这花的盛宴增添了一份生机与活力。
穿过花海,他们在才村码头休息,点了两碗乳扇米线。
\"这里的米线比昆明的好吃多了。\"
或许也有心情的原因,或许是逛累了饿了,陶丽娜吸溜着面条说。
沈山河望着远处的苍山,再一次强调:
\"等我们老了,一定要来这住一段时间,每天看这样的风景。\"
午后,他们骑车前往喜洲古镇。相比古城的商业气息,喜洲保留了更多原汁原味的白族生活。
\"这些房子比古城的还要精致。\"
陶丽娜惊叹于严家大院的雕梁画栋。
他们参观了多处白族民居,对\"三坊一照壁\"和\"四合五天井\"的建筑格局赞叹不已。在一户人家门口,陶丽娜发现了一位正在制作扎染的老奶奶。
\"奶奶,能让我们试试吗?\"
她用刚学的简单白语问道。
老奶奶慈祥地笑了,手把手教他们如何绑扎布料、如何浸染。当陶丽娜展开自己制作的蓝色扎染方巾时,兴奋得像个孩子。
\"我们带回去挂在卧室好不好?\"
陶丽娜征寻道。
午餐当然少不了喜洲粑粑。他们在四方街的一家老店前排队,香气已经让两人垂涎欲滴。
\"要甜的还是咸的?\"
店主问。
\"各来二个!\"
陶丽娜毫不犹豫。
咬下第一口时,酥脆的外皮和香甜的豆沙馅在口中化开,陶丽娜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饼了!\"
又是美好的一天。
第三天的行程从蝴蝶泉开始。虽然五月不是蝴蝶最多的季节,但泉边的合欢树依然郁郁葱葱,传说中阿诗玛与阿黑哥相会的石凳依然静默矗立。
\"你看那边的蝴蝶馆!\"
陶丽娜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建筑。
馆内展示了数十种蝴蝶标本,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只巨大的金裳凤蝶,翅膀展开足有二十厘米宽。沈山河对蝴蝶的生态习性产生了浓厚兴趣,拉着陶丽娜听了好几遍讲解员的介绍。
\"要是能拍到真正的蝴蝶飞舞该多好。\"
陶丽娜有些遗憾地说。
\"没关系,以后会有机会的。\"
沈山河安慰道,
\"这里的传说也已经足够美了。\"
他们在泉边找了块石头坐下,分享着带来的糖果。微风吹过,合欢树的绒花如雪花般飘落,落在陶丽娜的发间。沈山河轻轻为她拂去,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两人都心跳加速。
午后,他们乘车前往双廊古镇。这个位于洱海东岸的小镇比大理古城安静许多,街道两旁是风格各异的民宿和咖啡馆。
\"我们以后可以来这里开家书店。\"
陶丽娜突然说。
\"卖什么书?\"
沈山河笑着问。
\"关于大理的书,关于爱情的书。\"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要不,你来写,我来卖?”
“咱俩谁是大学生谁是做生意的?还是我负责挣钱,你负责这里的风花雪月吧。”
这话听得陶丽娜两眼放光。
“就冲你这句话,你不写,大理都会多出许多遗憾。”
“那你做好了做女主的准备了吗?”
……
他们选择了一家临湖的客栈暂歇,从阳台可以直接看到洱海,真正体验了一把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稍作休息后,租了一艘小船前往南诏风情岛。
岛上的南诏行宫复原了当年南诏国的宫殿建筑,陶丽娜对殿内的壁画尤其感兴趣。沈山河则被岛上的沙壹母雕像所吸引,这座表现白族创世神话的雕塑让他联想到了湘西的盘瓠传说。
傍晚时分,他们错过了返回的末班船,却意外收获了岛上最美的黄昏。夕阳将洱海染成金色,远处的苍山轮廓如墨般浓重。
\"这就是'洱海月'的前奏吧。\"
陶丽娜依偎在沈山河肩头说。
客栈老板为他们准备了简单的晚餐——酸辣鱼和炒野菜。饭后,他们在露台上喝着普洱茶,看星星一颗颗亮起来。
夜渐深时,洱海便成了一块被月光浸软的玉。
先是山尖上漏下几缕清辉,像谁不慎打翻了银瓶,淡白的光顺着苍洱之间的交融漫下来,漫过田埂上的稻茬,漫过白族民居的飞檐翘角,最后轻轻巧巧地落在水面上。没有风,湖面静得能照见云的影子,月光一沾,便漾开千万点碎银,却又不刺眼,是那种温温润润的亮,像老玉盘上的包浆,沉淀着千年的光。
月亮慢慢爬高了,悬在远山的轮廓上,像被山尖轻轻托着的一个银盘。这时再看水面,竟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湖——天上的月是清瘦的,水里的月是丰腴的,天上的云是流动的,水里的云是凝固的,连岸边的芦苇丛,也把影子浸在水里,成了一幅淡墨画。偶有渔船划过,木桨搅碎了水中月,碎成一片晃动的银鳞,可桨声远了,那月亮又悄悄拢回原形,仿佛从未被惊扰过。
岸边的白族姑娘说,这洱海月是有灵性的。中秋夜里,月最圆的时候,站在南诏风情岛上,能看见三个月亮:天上一个,水里一个,还有一个,在看月人的心里。
沈山河两人相信这话。
当月光漫过脚背,带着湖水的微凉,当远处的三塔在月色里只剩淡淡的剪影,当渔火在湖心明明灭灭如星子,你会觉得这月光不是从天上落下来的,而是从洱海深处涌出来的,带着水的清冽,带着风的柔软,带着千年古刹的钟声,一点点漫进心里,把尘世的烦忧都泡得淡了。
夜露重了,月光也添了几分凉意。远处的山影渐渐模糊,只有水面上的月,依然亮得执着。它照着归航的渔船,照着岸边打盹的石狮子,照着每一片在风里微颤的荷叶。这月光,大抵是洱海的魂魄吧,千年万年,就这样静静悬着,把苍山的青,把湖水的蓝,都酿成了一杯清酒,等每个晚来的人,轻轻啜饮。
\"明天要去苍山了,好期待那里的雪!\"
沈山河望着星空说。
\"听说山顶很冷,要多带件衣服。\"
陶丽娜提醒道。
美好的时光总过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