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那他也会再有与苏瑶肩并肩的一天。
沈山河终于在满天暗黑中看到了一丝星光。
他心情大好。然后果断的把王建民卖了,讲了他在列车上的香艳糗事,换得两个女孩子的咯咯姣笑。
然后陶丽娜就问:
“听说男人住宾馆的时候晚上会有小姐敲门或打电话,你碰到过没?”
边说边一脸狡黠的盯着沈山河,一副“你肯定也有故事,快说来听听”的样子。
这话也引起了小妮子的好奇心,她也竖起了耳朵。
“那有什么?无非就是打个电话,塞个小广告而已。我又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根本就不会理她们。”
“我不信,听说那里的女孩子特温柔,说起话来酥酥柔柔的,我有个女同学就是那边的,一口吴侬软语说出来,周围的男生软一地。你都跑到老窝里去了,我不信你能就这么走了出来。”
其实她是相信沈山河的,吴侬软语也就唱歌或者说个短语好听,一旦叽里呱啦说起来就仿佛看到了林妹妹抠鼻屎一样膈应。
况且一个满心满眼都被一个女人占据的人,除了岁月,谁也动摇不了他分毫。
“苏瑶你造的什么孽啊?”
陶丽娜现在都为沈山河抱不平了,为一棵大树而放弃整片森林的人真傻。
但是,所有女人又都希望自己是整片森林中那棵被选中的大树。
“不信就没办法了,难不成还让你们做个检查,我是无所谓,你们敢吗?”
和王建民斗嘴多了,沈山河的嘴也油猾了不少。
“她敢。”
陶丽娜指着小妮子说道。
然后又对跃跃欲试的小妮子说:
“机会来了,别怕……”
此时的陶丽娜一改往日形象从高冷御姐化身邻家淘气小妹,有句没一句的和沈山河逗着乐子。直到临走的时候,才订了些木梳、发簪之类的女生喜欢的小玩意。
第二下雪了,不大,也不是雪花,是细细的雪粒,当地人称“沙雪”,就好像老天在做菜一样,先撒把盐调个味,正菜随后就到。
九妹和小芳也来了,她们也知道沈山河出了一趟远门,颇是挂念了几天。
木工坊里又是莺歌燕舞,风光旖旎。
沈山河有时便想着:若岁月能一直这么下去,有想着他念着他的人,也有他想着念着的人,也未尝不可。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谁会永远念着一个没有结果的人。
每个人都会定期清理自已的内存,有的删除,有的收藏。只有经常在生活中出现的才会放到页面上随时翻阅。
沈山河是个念旧的人,他的生活版面上不会轻易添加新的内容,只有那些经过反复使用、体验过后,入了他心,随了他意的东西,才会被他慎之又慎的确定下来,然后真心真意的呵护着。
当然,也有那些虽然不如愿,却又不得不存在的东西,他也会给个满怀热情的开始,摸索出一条彼此走心的通道固定下来。但如果在多次的寻求无果之后,便只有普而化之了,再难以走到心中去。
时光不老,永远看不到尽头。人心易变,谁也确定不了明天。
所以,沈山河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固定下来。事业也罢,婚姻也罢,至少暂时不会就止止走。
除非,那一个人,那是一个另类的存在,只有她才可以让他不顾一切,愿意为她马放南山,解甲归田。
这也是陶丽娜最愤愤不平的,那个狐媚子,有什么好的,就只是因为在沈山河年少懵懂不经事的时候入了他的心,就换来这一世有一人默默的要为她织一把遮天大伞,要为她挡满天风雨、拒万千妖魔……
所以,沈山河依旧很忙。他还有一个大问题需要解决。
那就是运输的问题。
首先,行业的走货流程普遍的是:收货方先下订单,确定规格尺寸交付时间、地点,签合同放押金。至于运输方式一般由交付方选择,因为交付前的所有费用是由交费方承担的,所以怎么运是交货方的事。交货方在加工完成后会通知收货方验货,验货没问题后支付部分货款,交货方这时就组织发货起运。收货方在约定的地点见到货后结清货款,发货方便通知放货。
那么摆在沈山河面前走货的主要方式就有三条:
一是公路运输。公路运输虽然方便快捷,但运力有限,短途、少量不成问题,但要跨省迢迢千里送到浙江去,成本就太高了。
二是水路运输。江南水网密布,优点是运力大,一船几百上千方,成本极低。缺点是运速慢,而且沈山河也一次走不了那么大量,也少有一个老板一次需那么大量,人家都想快进快出。说积累到一起再走,沈山河没有那个资本屯那么多货,不是迫不得已也没必要冒那个风险去屯货。
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铁路运输了,一节火车车厢能拉几十上百方木料,相当于两辆大货车,量不大不小刚刚好。而且这种方式依托国家铁路部门做底,只要不差运费,你说不给人卸他就敢硬刚对面的老板不让卸货。沈山河可以先找两个汽车把货拉到火车站发货。
那么,现在的任务是攻克火车站,把站长拿下。不过这一段时间是不行了,春运期间,连货运大部分都停了,人更没空搭理你。也得等元宵节后再说,反正就算一切顺顺利利,发第一批货也得元宵节后个把月去了。也正好趁过年打听打听,找找搭上铁路部门的线。
厂的事就这么定了,先放一边。
年关岁末,家具店的生意红火起来,远出挣钱的人都回来了,拼死拼活省吃俭用攒下钱来为的就是让家人过得好一点,能修新房的修新房,不修新房的则换套好点的家具也算没白辛苦一场。至于修了新房的,房都是新的,家具也得慢慢换新了吧,拿着新瓶装旧酒,住新房的面子岂不是要丢一半。
沈山河一个人忙得脚不沾地,小妮子三人心痛得不得了,尽力帮衬着。
乡下姑娘心灵手巧,气力也不差,使个电刨电钻什么的简单前期加工还是可以胜任的,连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九妹都能抬起上百斤的大衣柜。
四个人嘻嘻哈哈有做不完的事就有说不完的话,非但不觉得累,反而感到充实快乐。
三个女孩总是手上忙着,嘴上笑着,眼睛时不时瞄着沈山河,也不偷偷摸摸的,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喵,偶尔对个眼,那一汪柔情就顺着目光扑了过去,势要把沈山河融化在自己眼里。
可惜好景不长,改造加工厂的的沈山河父亲带着刘季明完工回来了。加上又陆陆续续下过几场雪,路上不怎么好走了,而且离着过年就只有个把星期了,家里也忙不过来,九妹和小芳便不常过来了。
年底卖家具的高峰期也就那么三两场,这时候也就剩26一场了,三个人又忙了两天。到26一过,沈山河的父亲就回去杀年猪忙过年去了。沈山河也给刘季明发了伍佰元红包回家去了。
闲下来的沈山河与王建民两人又领头带着街坊铲起了街面上的雪。
随后,沈山河决定去看看改装后的加工厂,小妮子知道了缠着要一起去,这时候陶丽娜也来了,也想看看沈山河弄了个什么场面,也说要去。
沈山河带着两个妹子在王建民忧怨的眼神中有说有笑的去往加工厂,一路惹红了不少双眼睛。
看着前些天还有书声琅琅,学生和老师才离去不久的校园,在自己手里转眼成了这副样子,想着原本孩子们嬉笑打闹的操场将堆起木头;老师谆谆教导变成机器轰轰,沈山河心中油然生出一股罪恶感。虽然根源不在他身上,但他起码在中间推了一把。
顾盼间乾坤颠倒,转眼中沧海桑田。
大势之下,有多少人的命运被修改,利益被枉顾?
自古成王败寇,普通的人既是历史的洪流,又是时代的炮灰。
没在意沈山河的感想,陶丽娜与小妮子推开这扇门看看,推开那扇门望望,连厕所都进去闻了闻。
边看沈山河边介绍以后这里做什么那里做什么。
小妮子特意对女工的宿舍看了又看,考虑着到时是睡前面这间还是后面那间。又问了沈山河睡哪里。
陶丽娜笑她打听得这么清楚一定是晚上想去爬窗户,她们学校的男生就没少爬过女生宿舍的窗户。
小妮子也不怕她:
“我就爬了怎么的,不止是窗户,我还要爬床,你敢吗?”
把陶丽娜堵郁闷了,望着装没听到的沈山河心想:
“从来只见男生爬女生窗户,这家伙倒好,倒过来了。这一个个的,都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了,我看你到时怎么收场。”
沈山河基本上能猜出陶丽娜此时的心思,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