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饭店老板的女儿,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妮子,每天都会找各种借口往木工坊跑。她已学会了在我面前撒娇,即使旁边有人看得想吐她也不管不顾了。她看我的眼神里,藏不住的喜欢。每次我一抬头,总能撞上她炽热的目光,这让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还有 九妹和那个叫小芳的女孩子,她们也是很好的女孩子。九妹是个温婉的姑娘,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每次和她说话,她都会害羞地低下头。小芳则是个活泼的性子,总是充满了活力,她的笑声能传遍整个街区。她们对我的好感,我能感觉到,邻居们的议论声也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又怎么忍心伤害她们呢?可我沈山河的心,早就被瑶瑶你填得满满的啊!哪里还有她人的位置!只是……”
窗外的虫鸣愈发聒噪,沈山河起身,走到窗口,望着夜空,今夜无星无月。
“天涯共此时,京城的夜空应也如此吧。”
可是他脑海中猛然想起了去年在省城看到的都市夜景,他的心,莫名地揪紧了。
“不一样的,不一样了,不一样啊!”
……
“瑶瑶想必你在京城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感情了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般在他心里疯狂生长。他不敢往下想,又忍不住去想。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沈山河就进了木工坊。刚坐下,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是小妮子。她蹦蹦跳跳地来到沈山河面前,手里还拿着一袋包子。
“山河哥,我妈做的包子,可好吃了,我偷偷拿来的,你尝尝!”
她笑得眉眼弯弯,像夜空中最亮的星。
沈山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接过包子:
“谢谢你,小妮子。”
小妮子眨眨眼睛,看着沈山河的脸:
“山河哥,你咋看起来不开心呀?是不是店里生意不好?还是……想你的那个她了?”
她已经从王建民那里知道了苏瑶的事,但她不管,她只更心疼她的山河哥哥,在心里为她的心瑶哥哥鸣不平:“那就是个该死的狐狸精。”
沈山河的身子一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妮子却像打开了话匣子:
“山河哥,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得一直等下去呀?哪怕那个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落寞。
沈山河看着小妮子,突然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轻叹一声:
“小妮子,有些事,不是坚持就能有结果的。可心里有了那个人,又怎么能轻易放下呢?”
小妮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眶红了。
“唉。”
沈山河心底一声长叹,伸出手去,却在触到小妮子的脸时猛然回收。小妮子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掩面回首夺门而去。
“啪”的一声,有泪珠砸在沈山河脚下的刨木花上,沈山河的心猛的一颤。
好在小芳和九妹不是镇子上的,每次 过来玩两天就又要回去了。
她们人虽然回去了,可是却有东西落在了镇子里,于是,两人隔三差五就往镇子上跑,努力着要找回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她们也不白来,经常给沈山河带点山野小吃啥的,沈山河虽然不差这一口,也明白人家的意思,在这么点小事上却也狠不下心拒绝。
“一切就顺其自然吧,反正还早,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以后再说吧。”
沈山河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也许到那时,一切都游刃而解了呢?”
确实年纪都还差着,不到结婚的年龄,十八九岁,正是一个女人最变幻莫测的年纪。从青涩马尾到长发飘飘,从布衣单衫到娇娆长裙,从素面平底到丝袜高跟。如做梦一般,就在一夜之间,变得大不一样。
十八的梦季女孩,不止是人如梦,而且十八岁的女人爱上了做梦。
不幸的是沈山河有幸成了这梦季少女梦中的常客,让她们欲罢不能。
于是刘季明成了最悲催的人,比王健民还悲催。王健民成天坐在店子里,饭也不用来做了,因为有人抢着做了,可以眼不见心不烦。
“其实也蛮好的,他沈山河最多也就选一个,他现在身边的女人越多,以后落下的越多,我的机会就越大。”
王建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至于什么“别人挑剩下的”,他不在乎,电视里哪些明星、名人,谁挑的不是别人剩下的,有的还不是挑剩下而是别人用剩下的、扔掉了的,他们不也拣得有滋有味吗。
刘季明就不同了,十五六岁的少年啊,我他妈招谁惹谁了。一个不是师傅却胜似师傅的表哥,三个如花似玉青春活泼的争着要做自己“师娘”的妙龄女子,他别说招惹了,看都不敢多看几眼。想要避一避吗,偏偏还避不开。
十五六岁啊,懵懂无知却又蠢蠢欲动的年纪。
在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在那看似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每当小妮子她们几个十八九岁的青春少女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的内心就像被投入了无数细密的石子的湖泊,泛起层层难以名状的涟漪。
刘季明常常在不经意间就捕捉到小妮子她们的身影。她们身姿轻盈,仿佛是被青春赋予了魔法的精灵,每一个举动都带着一种与年龄相符的热情与自信。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韵味,是对他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最致命的诱惑。
当小妮子她们的笑声如银铃般传入刘季明的耳中时,刘季明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那笑容里有对生活的热爱,对未来的憧憬,还有那份他尚未触及的青春的自由。在那一瞬间,刘季明仿佛能感受到时间在自己和她们之间划开了一道无形的鸿沟,一边是她们所在的青春的繁华世界,另一边是他还略显稚嫩的现实。
刘季明也渴望着能够走进几个女孩子的世界,哪怕只是片刻的停留。他也想着和她们一起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倾听她们对生活的独特见解,感受她们身上那股成熟而迷人的气息。他会不自觉地幻想自己如果再大几岁,是不是就能和她们一样,肆无忌惮的,自由自在的一起谈笑,能够在人群中自信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
然而,脑海中理智的一面却又迅速地将刘季明拉回现实。年龄的差距只是其一,这中间可还差着“辈分”呢,就像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横亘在他们之间。刘季明知道,有些距离是无法缩短的,有些界限他不能主动打破。这种认知却又让他感到一种沮丧和失落,患得患失间,仿佛手中紧紧握着的气球突然破了,所有的美好幻想都化作了一地碎片。
有时候,刘季明会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黑暗中徘徊的旅人,远远地望见前方有一片温暖而明亮的营地,那里有欢声笑语,有璀璨星辰,而自己却被困在原地,无法前进。他试图寻找一条可以跨越这道鸿沟的路,可每一条看似有希望的道路,最终都在现实面前显得有些迷糊。
刘季明内心的复杂情感还夹杂着一丝对成长的急切渴望。他盼望着自己能快些长大,快些成熟,拥有足够的力量和资格去靠近她们。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努力学习技术,争取早日长成一棵撑天的大树。只有这样了,没有了小芳还有小花,没有了九妹,还有十七八妹,她们自然会聚集到他这棵大树底下来。
可即便如此,在每个寂静的夜晚,当独自一人望着星空时,刘季明心中还是会涌起一阵莫名的无奈。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属于青春的画卷里,他们各自有着不同的轨迹,而有些命运,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这种无法言说的矛盾的复杂思想,就这样在刘季明的心底深深扎根,成为了他这个年纪特有的迷茫与憧憬。
所以更多的时候,他只想对沈山河说一句:
“师傅,你就大发慈悲,收了这些妖精吧。徒儿是真扛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