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箱五彩斑斓、能量氤氲的糖果上，又时不时瞟向养护舱中微微波动的琉璃珠。
苏棠那句“要不，我先尝一颗？”的意念，半是破罐破摔的调侃，半是某种被勾起的好奇。面对一个能一边计划毁灭世界一边给你送草莓味能量糖的疯批，常规的应对方式似乎都失效了。
“不行！”容烬斩钉截铁地否定，金瞳中满是警惕。他绝对不允许苏棠贸然接触任何渊主直接送来的、尤其是入口的东西，哪怕它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有益。
“全面检测。”容烬对林默和刚刚赶到的银玥下令，声音不容置疑，“成分，能量结构，信息残留，尤其是是否存在隐藏的逻辑指令或诱导性信息素！”
科研团队立刻行动起来，如临大敌般将那箱糖果连同那瓶“星髓液”请进了最高级别的分析实验室。各种光束扫描、分子探针、能量频谱仪、甚至灵魂波动感应器全都对准了这几样看似简单的东西。
检测结果很快出来，却再次让人感到意外。
“成分分析：由高度提纯的灵能结晶、几种未知植物萃取精华、以及一种稳定剂组成……能量结构稳定纯净，确实能快速补充精神消耗，甚至对灵魂体有温和的滋养作用。”林默看着报告，表情古怪。
“信息残留检测：未发现任何隐藏代码、精神暗示或追踪印记。”银玥补充道，电子眼闪烁着，“其能量签名纯净，与渊主常用的‘秩序同化’力量签名截然不同，反而更接近……天狐星的某种民用保健品的配方。”
“所以……”一个研究员小声嘀咕，“这真的就是一箱……超级补脑糖？还是外星进口的？”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都有点懵。渊主居然真的老老实实送来了一箱高品质零食？这和他那疯批灭世的人设严重不符啊！
“不，没那么简单。”容烬冷静地摇头，“他不在乎糖本身，他在乎的是‘送糖’这个行为背后的数据反馈。”
他看向养护舱：“棠棠，如果你吃了，并且感觉良好，甚至依赖上这种快速补充力量的方式，那么在他那里，‘投喂苏棠\/阿源’就会成为一个新的、有效的、可以重复使用的‘正向反馈’数据。他会持续这么做，甚至变本加厉，用更多‘好处’来试图构建你的行为模式，让你更倾向于配合他。”
“而如果你拒绝，或者吃了出现不良反应……”容烬的声音更冷，“那他也会记录下来，分析原因，调整策略，或者……将这标记为‘抗拒信号’，可能提前触发他那些极端的应对方案。”
无论吃与不吃，反应好与坏，本身都会成为渊主庞大的数据库里的一条新记录，用于完善他那套扭曲的、针对苏棠的行为模型。
送糖是表象，收集数据才是目的。
那甜美的糖衣之下，流淌的是冰冷的数据洪流。
苏棠的琉璃珠光芒闪烁，明白了容烬的意思。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放在实验台上的小白鼠，每一个反应都被观察、记录、分析。
这种感觉令人极其不适。
“那怎么办？退回去？”苏棠问。
“不退。”容烬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退回去同样是一种明确的‘拒绝’反馈。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啊？”林默一愣，“这么多高能量糖果……堆仓库里生灰？”
“不，”容烬看向银玥和林默，“你们不是一直抱怨研究材料短缺吗？这些糖果和星髓液，能量纯度极高，结构稳定，是绝佳的实验材料。分解它，研究它，尝试复制它，或者提取它的能量用于其他项目。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