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冰冷的意念消散。
“不——！”周敏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周敏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干枯！她的皮肤失去光泽，变得如同老树皮，头发枯萎脱落，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机，迅速地、不可逆转地…僵硬、收缩，最后竟然真的变成了一截人形的、毫无生机的枯木！
就像是这地下七层里那些被关押了无数年的邪物一样！
唢呐声戛然而止。
张泉保持着吹奏的姿势，整个人都僵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那截人形枯木，大脑一片空白。
苏航、何晶、颜修也全都愣住了，难以置信。
刚才…还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虽然受了伤，被控制，但…怎么就…一下子就…
地下七层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周围牢房里那些邪物，似乎因为源头被毁（暗紫能量消散），再次缓缓沉寂下去，变回了枯树根的模样。闪烁的灯光也稳定下来。危机似乎解除了。
但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张泉手里的唢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着扑到那截枯木前，颤抖着手，却不敢触碰。
“周…周敏？”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侥幸的试探。
没有回应。那截枯木毫无生气，只有一股淡淡的、令人心碎的腐朽气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张泉猛地一拳砸在地上，眼眶瞬间就红了。他讨厌过她的官僚做派，跟她吵过架，甚至偷偷骂过她…可他从来没想过，她会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死在他面前！为了保护别人，把自己变成了一截枯木！
这个认知像一把刀，狠狠捅进了张泉的心窝子，疼得他喘不过气。
苏航面色沉重地走上前，检查了一下，摇了摇头：“生机…彻底断绝了。被那种湮灭能量从内部彻底破坏抽走了所有生机…”
何晶不忍地别过头。颜修默默收起了双刀。
赵一一抱着青铜匣子，小声地啜泣起来。他虽然怕周局长，但他知道她是好人。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凌霄和刚刚能下地的林默（坐着轮椅）也赶了下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都震惊失色。
“周局长她…”凌霄声音干涩。
张泉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瞪着凌霄，又像是瞪着所有人，低吼道：“救她！一定有办法救她！她还没死透！对不对？！林默！你点子多！快想想办法！”
林默看着那截枯木，又看了看检测仪器上那条彻底平坦的生命线，艰难地摇了摇头：“生机湮灭…从医学和法律上讲…她已经…”
“我不管什么医学法律！”张泉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低吼，“她是好人！她不该这么死！一定有办法！肯定有！”
就在众人沉浸在悲伤和无力中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截枯木的心口位置，似乎有一点点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乳白色光芒，极其缓慢地闪烁了一下。
那光芒…带着一丝非常非常微弱的…属于周敏本身的、坚韧的…“秩序”之力？与她之前的官僚刻板作风似乎有些奇异的关联？
也许…渊主那毁灭性的最后一击，并没能完全抹除一切？在那彻底枯朽的表象之下，是否还隐藏着极其微弱的、未被察觉的生机？
但此刻，巨大的悲痛笼罩了所有人。尤其是张泉，这个平时看起来没个正形的糟老头，第一次体会到了撕心裂肺的滋味。
109局的局长，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陨落了。而渊主的狠毒与难缠，也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