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低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她想要起来的动作。
苏棠偏过头,看到容烬布满血丝的金瞳和略显疲惫的俊脸。“容烬…”她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回来了?雪霁他们…”
“都没死。”容烬言简意赅,递过一杯温水,小心地喂她喝了几口,“感觉怎么样?”
“像被火烧过又冻起来…”苏棠苦笑一下,感受了一下体内,脸色微变,“我的火种…好像变小了,而且很黯淡。”
“本源受损,正常。”容烬道,“陈博士说需要长时间静养。这段时间,不许再动用任何力量。”
苏棠点点头,想起北域发生的事,心情沉重:“白灵她…”
“死了。彻底湮灭。”容烬语气冰冷,“她被渊主分身当成了容器和弃子。”
苏棠闭上眼,叹了口气,为那个可怜的小侍女感到难过。沉默了一会,她忽然想起那个诡异的梦境和雪霁后来关于圣地的解释。
“容烬,”她睁开眼,眼神变得认真起来,“那个梦…还有狐族圣地…还有我梦到被推开,掉进迷雾里…还有那个老阿婆说的‘异类’和‘远离’…这一切都还是迷,容烬,你说我真的是域外的灵魂吗?”
容烬听完,他沉思片刻,道:“并非没有可能。宇宙浩瀚,界域无穷。渊主本身也是来自域外的‘秩序之魇’。你的净化之力和新觉醒的血脉,确实与这个世界的主流力量体系有所不同,更加…古老和独特。”
他握住苏棠的手:“不管你来哪里,你是谁,你都是本君的人。这点永远不会变。至于你的身世…等你好起来,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或许…那面血脉石壁,或者圣地本身,还藏着更多线索。”
正说着,林默操控着轮椅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刚出来的详细检测报告,脸色古怪。
“苏棠,你醒了就好。有个情况…很奇怪。”林默将报告投射到空中,“你的基因序列…在火种觉醒后,发生了大规模重组和…优化。而且,里面多出了一些…无法解析的片段。这些片段的能量特征,和你那火种同源,但更加古老…而且…”
他放大了一组数据波动图:“而且这些片段,似乎对之前残留的、来自‘星髓秽血’和这次北域的那种湮灭污染…有着极强的排斥和净化反应!就像是…天生的死对头!”
苏棠和容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难道…苏棠原本的故乡世界,就是常年与类似“蚀空之影”的域外敌人抗争的世界?所以她的血脉才会对这股力量如此敏感和克制?所以那个老阿婆才会警告“远离异类”?
如果真是这样,那苏棠的到来,恐怕就不是简单的意外,而是背负着某种使命的逃亡?或者…种子?
就在这时,医疗部的灯光突然猛地闪烁了几下,一股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空间波动一闪而过!
“嗯?”容烬猛地抬头,金瞳锐利地扫视四周!刚才那波动…非常隐蔽,带着一丝极淡的、令人不快的秩序感!
几乎同时,躺在隔壁病房的雷震,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他心口处那枚由容烬种下的“生死引”金光微微一闪,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但又很快平息下去。
“怎么了?”苏棠紧张地问。
容烬眉头紧锁,神识仔细探查了整个109局,却再无异样。“错觉?” 他心下疑虑,但表面不动声色,“没什么。你好好休息。”
但他心底的警报已经拉响。渊主的那颗毒牙虽然在北域被拔掉了,但它造成的破坏和留下的阴影,远未结束。109局内部,恐怕也并不绝对安全。
而苏棠身世的谜团,似乎也与对抗渊主的这场战争,产生了更深层次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