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吗?”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问一个受伤的小孩。
目光紧紧锁着那可怕的伤口,“谁这么坏啊?把你弄伤了?”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碰碰那伤口周围的鳞片,又在半途硬生生停住。
就在她犹豫的刹那,白蛇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紧接着,它做出了一个让苏棠魂飞魄散的举动——它猛地用冰凉的蛇头,蹭了蹭她悬在半空的手背!
那触感,冰凉、光滑、带着生命的微颤。
苏棠的呼吸彻底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
那条看似虚弱不堪的白蛇,身体猛地绷紧,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唰”地一下缠上了苏棠纤细的手腕!
“啊啊啊——!放开!放开我!”苏棠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魂儿都快吓飞了!
她拼命甩手,想把那冰冷滑腻的东西甩掉。可蛇身如同最坚韧的藤蔓,越收越紧!
冰凉的鳞片紧密地贴合着她的皮肤,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几乎要嵌进她的血肉里!
恐惧让她眼泪狂飙,手忙脚乱地去摸口袋里的钥匙串,想用尖锐的钥匙去撬开这要命的束缚。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却意外地碰到了一片截然不同的温热!
她惊愕地低头。
只见那白蛇猩红的蛇信子,正一下下,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手腕内侧一道不起眼的小伤口。
那是傍晚搬一堆沉重的快递箱时,被粗糙的纸箱边缘划破的,破了点皮,渗出几丝淡红色的血珠。
她当时忙着加班,根本没在意。
此刻,被那湿滑温热的蛇信子触碰着,伤口传来一阵奇异的、带着轻微刺痛的麻痒感。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她眼睁睁看着那几丝血痕,就在蛇信的舔舐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皮肤光洁如初,连一点红印都没留下!
“你……”苏棠彻底懵了,声音卡在喉咙里。
“松开!”她强压下翻涌的惊骇,声音带着哭腔,却多了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急切。
“我…我带你去宠物医院!或者…或者找兽医!你松开好不好?”
白蛇缠绕的动作,微妙地顿住了。
它仰着头,那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
然后,在苏棠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缠在她手腕上的蛇身骤然松开!
但,不是放她走!
只见那白蛇的整个身体猛地腾空而起!
在半空中爆发出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白色雾气!
那雾气翻滚、膨胀,带着一种非自然的低温,瞬间充斥了狭窄的巷尾!
苏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跌坐在地,手机“啪嗒”一声掉在脚边。
雾气来得快,散得也快。
仅仅几秒钟后,雾气散尽。
而站在苏棠面前的,不再是那条伤痕累累的白蛇。
是一个男人。
一个穿着剪裁精良、腰腹处却染着大片暗红血迹的白衬衫的男人。
他身形极为高大挺拔,肩宽腿长,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将巷子两侧的墙壁都逼退了几分。
墨黑的短发微湿,凌乱地搭在饱满的额前。
他微微垂着头,发梢还有水珠滴落,带着一种刚从某种非人状态强行转换过来的、惊魂未定的气息。
苏棠的嘴巴张成了o型,大脑彻底宕机。
她的手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屏幕顽强地亮着,映着她那张写满“我是谁我在哪我看见了什么”的惊恐脸庞。
男人缓缓抬眼。
那双眼睛——赫然是刚才白蛇的琥珀色!
此刻,这双剔透得不像人类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了苏棠惊慌失措、狼狈跌坐的身影。
他动了。
沾着血污的昂贵皮鞋,踩过冰冷潮湿的青石板,一步步,从容不迫地向她走来。
白衬衫的下摆血迹斑斑,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他却走得异常沉稳,仿佛脚下不是肮脏的后巷,而是自家后花园铺满鹅卵石的小径。
距离越来越近,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清冽又神秘的檀香味,混杂着血腥气,霸道地钻进苏棠的鼻腔。
苏棠手脚并用地往后蹭,脊背死死抵住墙壁,退无可退。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他微微俯身,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在昏暗光线下极具压迫感。
“苏棠。”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刚苏醒般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却奇异地穿透了苏棠的恐惧,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他…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