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时间考虑。这不是一件……能轻易决定的事。”
她的目光扫过陈志远肩上熠熠生辉的将星，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
“请给我一点时间。”
陈志远理解地点点头，眼中既有对她决定的期待，也透露出一丝无奈：
“好。我明白这个决定的分量之重。但章小姐，请您务必牢记，前线的兄弟们正在流血牺牲，时间……就是他们的生命！我不会走远，就在附近等候您的答复。”
他深深地看了章明秀一眼，仿佛要将她此刻的犹豫与决心都铭刻在心底，随即缓缓后退几步，如同墨滴融入水中般，悄然隐入尚未完全散去的人流之中。
章明秀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头仿佛压着千钧巨石，思绪纷乱如麻，理不清，剪还乱。这时，一直关注着她的同伴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明秀！你脸色好难看！额头又流血了！刚才那个军官……他到底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要紧事？”
同伴的目光在她手中的信纸上匆匆扫过，眼中充满了疑惑。
章明秀勉强挤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迅速将信纸折好，紧紧地塞进口袋，仿佛要将里面那翻涌的惊涛骇浪一并按住：
“没事，别担心。是……马镇山司令派人来找我。有点……特别的事情。”
她刻意避重就轻，眼神飘向远处，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
同伴见她不愿多说，又看她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只好强压下满腹的疑问，关切地叮嘱了几句。此时，游行队伍已彻底散去，只留下空荡荡的街道和散落一地的传单，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章明秀看着同学们三三两两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然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而留给她做出决定的时间，或许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