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而残酷,
“为什么?这个答案,恐怕只有你,或者你背后那个所谓的‘K’,才有资格解释。”
娜塔莎死死地盯着他,那双燃烧着怒火与痛苦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的血肉、骨骼,直抵他灵魂的最深处,剥离出每一个隐藏的念头。巨大的震惊和愤怒之后,是更加汹涌的、冰冷的怀疑和警惕,如同西伯利亚的暴风雪瞬间席卷:
“你…”
她的声音如同冰层在巨大的压力下骤然迸裂,
“为什么要帮我?”
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冰碴,
“冒着被整个哈尔滨的猎犬撕碎的风险,把这个…足以让任何接触者粉身碎骨的东西…交给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极其隐蔽地握紧了袖口内那冰冷的、致命的匕首柄。
章明仁沉默了。咖啡馆里那原本试图抚慰人心的轻柔钢琴曲,此刻变得异常遥远,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缓缓扫过娜塔莎那双因交织的愤怒、恐惧和巨大痛苦而微微泛起血丝的冰蓝色眼睛,最终,定格在她那只死死攥着油纸包裹、指节因用力而惨白变形的手上。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在刀尖上行走多年后罕见的、近乎剥去一切伪装的坦诚:
“因为那个军官…”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硝烟和血腥的气息,
“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把眼睛里的光…和这个秘密,一起托付给了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中国人。”
他顿了顿,目光更深沉、更直接地看进娜塔莎的眼底,那里面有风暴,也有深渊。
“也因为…你,现在,坐在这里,穿着这双红靴子。”
他的视线短暂地掠过桌下那抹刺目的猩红,
“他让我交给‘穿红靴子的女人’。我…选择相信他最后的托付。仅此而已。”
娜塔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震动了一下。她凝视着他。时间仿佛在两人之间粘稠地凝固了。周围咖啡杯的轻碰、模糊的低语、那遥远的钢琴声,都彻底沦为虚无的背景。她眼中那锐利的、如同坚不可摧的万年寒冰般的怀疑,在章明仁那近乎赤裸的、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坦诚目光的注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