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宏端着酒杯轻晃,目光落在杯中的酒液上,缓缓开口:
“闻市长,长宁刚刚报送的自贸区新的发展纲要方案,省发改委递上来时,我看了三遍。产业定位准,避开了与沿海自贸区的同质化竞争,这点很见功力。”
云横岭也说:
“长宁的发展,有鼎元新区、自贸区两驾马车引领导,定位很准!”
安斯焘先分别敬了闾丘宏、云横岭的酒,才放下酒杯,目光落在闻哲身上时带着审视也藏着期许:
“今天是家宴,本不多说工作上的事,可是机会难得。闻哲,你为人正派、有事业心,这些我很放心。但是在思方行圆、机敏求变上,你远远不够。你要多向闾丘书记、横岭省长求教,多向向阳同志求教才行,知道嘛?”
闻哲忙起身,说:
“请爸爸放心,我一定记住。”
张克武说:
“斯焘,别那么一本正经的,吃顿饭都别扭。来来,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借花献佛,用老安的酒,一起敬一下省里的同志。”
闾丘宏、云横岭忙摆手,说:
“是我们来敬各位老领导,闻哲,你陪我们一起敬。”
旁边一桌上的安琪,此时已经站在闾丘宏身后,忙上前,给闾丘宏、云横岭斟了酒。
闾丘宏、云横岭、闻哲同几个老人干了杯。
闾丘宏说:
“闻哲同志不错,从银行到地方,从挂职到如今主持长宁市政府,是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的。我们看好他!”
在这种场合,他的话只能说到这个份上,既是客套,也是一种变相的表态和评语。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一听也就明白了。
酒过三巡,保姆抱着醒了的孩子过来,安琪连忙上前接儿子过。小家伙们许是被庭院里的笑语感染,挥舞着小手咯咯直笑,正好扑向安老的方向。
安老起身,双手轻轻拢住孩子,眼睛里漾着笑意,转头对在座的人说:
“呵呵,小孩子长的快,前阵子还只会皱眉头,这会子就会笑了。凡事都得有个过程,急不得。”
闾丘宏心中一动,这话既是说孩子,也是说长宁的发展,更是点醒他,对闻哲这样的年轻干部,需得有足够的耐心和空间。
他笑道:
“孩子是未来的希望,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总得为他们铺好路,更要让他们自己走得稳。”
宴席散后,闾丘宏单独与闻哲到书房谈话。半个时辰后,两人走出书房。闾丘宏同各位老同志一一握手,邀请他们在万元多留一段时间,才告辞。
客人散尽,闻哲感激的对安老说:
“您用心良苦,还为我们晚辈操心,真是辛苦了!”
安老淡然的说:
“安家三代,守的是‘做事’二字,不是‘做官’二字。你能坐到今天的位置,靠的是长宁百姓的口碑,不是我的面子。今天这些人来,看的是我这张老脸,更是想看看,能让安斯焘看中的女婿,能让百姓认可的市长,到底有几分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