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哲一愣,问:
“什么事?”
安琪叹了一口气,说:
“你的市长职务,虽然来自真实的选举,也是出自民意。但是,毕竟在一些人眼里,还是会认为了来路不正的,你知道么?”
闻哲浑身一震,一时也是愣住了。他突然明白,当选后,为什么自己总是隐隐约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无形的手,卡在自己的神经上一样,让自己总会感觉到一种难言的压抑和不安。现在听安琪一说,像有些明白了。
闻哲苦笑着说:
“你说的对,不要说是有些领导了,就是有的普通群众,也会有这样的观感。”
安琪抚摸着闻哲有些消瘦的脸庞,说:
“先不去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话,就从传统的‘正统’的观念上说,人们的非议是很正常的。而且,有人会因此受处分的。”
闻哲握住安琪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像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看向襁褓中呼吸均匀的一双儿女,说: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闻哲的声音放得很轻,怕惊扰了孩子,“这两天我也在想,要不要主动找省委领导谈谈,把选举时的细节再说明白些?”
安琪轻轻摇了摇头,指尖点了点他的眉心,说:
“傻气。选举结果既定,红头文件都下来了,再去‘自证清白’反而落了下乘。你以为那些非议你的人,真的关心选举过程是否合规?他们要么是惋惜自己的人脉没派上用场,要么是怕你这个‘意外上位’的市长,打破了原本的利益格局。”
这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剖开了官场的肌理。闻哲猛地想起选举结束那天,方明远拍着他的肩膀说“慎初慎微”时,眼中复杂的神色。当时他只当是长辈的叮嘱,此刻才明白,那是过来人的预警。
安琪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
“我爷爷昨天回去,让战叔叔以你的名义,给闾丘书记、云省长送了两包喜糖。没提你的事,只说家里添了双胞胎,同喜。”
她顿了顿,握住闻哲的手紧了紧,
“我妈妈也说了,你最大的优势就是‘干净’,没有派系牵绊,没有利益输送的包袱。那些说你‘来路不正’的话,反过来想,不也是说你没沾染上官场的沉疴旧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