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哲坐下时,方明远给他斟了杯茶。茶汤清碧,入口带着兰花香,压下了他一路的焦虑。
“方市长,今天找您,主要是想请教班子分工和民生工作的推进思路。”
方明远却没急着谈工作,而是指着院墙外不远的独山,说:
“你知道这山为什么叫独山吗?民国时上面有座炮楼,后来解放了,当地百姓一砖一瓦把炮楼拆了,在原址种了松树。现在山上的树,都是当年拆炮楼的人栽的。”
闻哲愣了愣,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为政就像栽树,”方明远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当年拆炮楼是‘破’,栽树是‘立’。你现在接的班子,有跟着我干过的老人,也有刚上来的新人,就像山上的树,有松有柏,得先看清每棵树的习性,才能让它们长得齐。
“闻市长,你刚刚当选,千头万绪的,我也只能给你点点题目,提提纲要。至于具体怎么干,相信你心里多少有些章程。作为你的前途,我还是有些‘私心’,就是希望你能弥补我过去主持政府工作的一些遗憾。
“今天算是老同志的叮嘱,也算是老市长的交家底。你刚当选,表面看风平浪静,实则暗流不少。”
他从边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说:
“这是我当市长五年记的台账,里面有三件事,你得重点盯。”
身处在鸟语花香、山青水秀的地方,闻哲突然感到某种压力,他连忙接过笔记本,封面已经磨得起毛,里面的字迹工整有力。
方明远指着第一页的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