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楼上书房处理邮件。”
安琪说:
“就在这处理有什么关系?”
“不行,听说WIFI信号对胎儿不好。”
安琪哈哈大笑起来,说:
“你怎么变得这么八婆起来了,像个乡下妇女了,就在这处理了,有什么关系!”
闻哲点点头,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小圆桌上开机,找到信箱,打开邮件,见大会给自己写的履历其实很简单。安琪过来,倚靠在闻哲身上,看他的履历。
闻哲只修改了一两个小的地方,就发了回去。
这天晚上,闻哲就睡在安琪的身边,怕手机影响休息,干脆打了静音。
第二天,岳母和母亲就早早起来,给闻哲下了一碗水饺、煎了两个荷包蛋。安琪找出闻哲结婚时穿的深蓝色西服、白色衬衣,还有一条绛红色领带,让闻哲穿上。
吃了早餐,闻哲在三个女人的注视下,走出家门。
此时二月早春,小区的晨雾正顺着青砖院墙慢慢退去,像被阳光掀开的薄纱,露出墙内枝桠舒展的红梅。
闻哲的车刚驶出车库,便见那几株红梅开得愈发精神,赭石色的枝桠不再是冬日的瘦硬,反倒透着点柔劲,顶端的粉白花朵挺得更直,花瓣舒展着接住晨光,连沾着的星点残雪都化得温柔,顺着花瓣边缘滴落在青石板上,竟像是给这早春添了串轻快的音符。
沿车道前行,两侧私家花园里的生机正往外冒。石榴树光秃秃的枝干上,褐色鳞片裹着的芽苞胀得发亮,一个个圆鼓鼓的,像攥着劲儿的小拳头,似要随时顶破鳞片探出新绿;几丛山茶更热闹,深绿的叶子油亮得能映出光影,托着的艳红花朵层层叠叠,花瓣上的晨露被阳光照得像碎钻,风一吹,露水珠滚落,砸在草叶上,倒惊得枯叶下的新草尖又往上钻了钻,那草尖是嫩得发颤的鹅黄色,已经悄悄连成小片,在枯黄底色里格外扎眼,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拐过银杏林时,地上的枯叶不再是冬日的沉寂。风卷着几片枯叶打转,却露出发褐的土层里冒出的更多草尖,有的已经展开细小的叶片,青嫩得能掐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