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月听这声音仿佛耳熟,因桌旁有屏风挡着,看不见远处楼梯上的人。
小方听到这些话倒是提了醒,侧头就问采初,要不要也带些回去。
“这里的蟹粉酥是极好的,外头都买不到。要不要你们也包一盒回去,带给你们院里的小姐妹尝尝?不知姑奶奶吃不吃外头的东西,若是爱吃再多包上一盒?”
采初听了这话,连忙问了伙计一声价钱,不免吸了口凉气。
他们才知道外带蟹粉酥,竟然要五两银子一盒,还真是贵的离谱。
于是俩人低头咬了声耳朵,商议只买一盒就算了。
“反正奶奶吃不了,也是赏给下头人吃,买一盒大伙尝尝味儿得了。”
听得梨月只是偷笑。
他们今天只是三个人过来吃饭,并没有点全份的螃蟹宴。
热菜是点了蟹酿橙和酒泼蟹,冷菜则是四道都上全了。
梨月正吃着姜酒蟹生,毫不客气的挽着袖子,掰着螃蟹腿与钳子。
她这还是头一次正经用蟹八件拆螃蟹,觉得这套东西虽然优雅,但不如厨房里的自己的菜刀趁手。
今天这桌菜可是真心不便宜,梨月边吃边替采初与小方心疼银子。
不过他们从此可以吹嘘,毕竟翠华楼螃蟹宴不是人人都吃得上。
梨月边吃边细细琢磨着滋味,想着人家是怎么做出这等鲜甜的螃蟹的。
这几道菜她自己都会做,而且还能做的不错。
单凭蟹酿橙与姜酒蟹生这些,几乎能和这里的厨子比肩。
“今年咱府里庄子上没送螃蟹来,要不然这蟹生与酿蟹肉,我做的最好。去年咱们奶奶没过来的时候,给太太送了几篓子特别好的螃蟹,那次的蟹酿橙就是我做的,她们都夸好吃。咱们府里只有秦嬷嬷会做蟹酿橙,我的手艺是她亲手教的,不比这里差。你们若是想吃,回去咱们和奶奶说,请管事房买些好螃蟹,我好好做几道菜给你们尝尝。”
梨月正说着自夸的话,旁边的伙计又添了蟹粉酥与蟹黄兜子两种点心。
谁中尝了两口蟹粉酥后,她立刻住了口,打从心里佩服翠华楼的手艺。
难怪是京师最好最贵的酒楼,就凭这道蟹粉酥,就知师傅不是泛泛之辈。
梨月听秦嬷嬷说起过,翠华楼的点心师有十几位,真正能做蟹粉酥的只有两位,都是十几年的老师傅,带的徒弟也是屈指可数,京师里都有名气。
前几天去他们糕饼铺比试的那位无名之辈,大概只是在翠华楼白案学了两个月,也不知有没有摸过螃蟹黄。
可这翠华楼就是这般有名望,只需要在里头混个出身,就已经能在街面上招摇吹牛,以此混个好身价了。
梨月一边赞叹着蟹粉酥好吃,一边让采初和小方也赶紧尝尝。
采初那边却是正在摆手,表示大可不必张罗买螃蟹。
“今年府里事情多,可别再提螃蟹了。要我说庄子上没送是正好,省得又生出别的事。老太太病着咱府里也不摆宴席,哪一房要吃自己去买,免得咱们奶奶又要张罗,还没人念一句好。宁可大家都不提不吃,倒是平平静静。”
这话说的虽有点丧气,倒确实是个少做少错的意思,梨月不得不同意。
还记得去年秋天的时候,确实是为了一顿螃蟹,各房都闹得乱糟糟。
好在是今年都在忙自己的事儿,再没提这顿螃蟹,反倒是平静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