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天他们离开之后,邱二伯立刻就变了脸色。
往后他们这些人只能守着御街小铺过活,赚多赚少还不知晓呢。
“我师父说从昨天起就不再给我们工钱了,不但不给工钱,连每天两顿饭食也管了。让我们几个人先干活儿,满一个月之后看铺子是赚是赔。若是赚了钱出来,师父他再按干活多少给赏钱。若是买卖干赔了,赔多少还要让我们赔出本钱来!”
冬哥说完这几句话,当时就哭了出来,声音都哽咽了。
这可真是岂有此理了,出来当伙计,谁不是为了赚工钱?
邱二伯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他的买卖做赔了,反倒让伙计们赔钱?
天底下能有这样的傻子,花钱跑你这里来做工不成!
听着冬哥再往下说,梨月就觉得更加的不可思议。
由于此时月中,邱二伯还让三个徒弟,把上月已经发了的工钱吐出来。
两个大些的徒弟一听,就知道这事儿不能再干了,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只有这个冬哥年小老实,还跟邱二伯求情讲道理。
他家里本就穷得只剩四面墙,从来是做一天吃一天,没有半点积蓄。
上月的工钱早就换了米面进了肚,她娘赊的汤药,还指望下月工钱还呢。
谁知那邱二伯做事还真是狠毒,说来说去咬死不肯放。
最后说的冬哥无法,去市井上的小当铺里,把身上旧棉袄当了二百钱。
“当你那个破棉袄的二百钱,他还真接在手里了?”
冬哥抽着鼻涕哭诉,采初气得脸都红了,咬着牙别过头去。
“这种不要脸的畜生,要容他在京师待着,往后姑娘也不在京师混了!”
梨月和采初在牙行门口同冬哥说话,送她们出来的牙人也跟着叹气。
“姑娘们听我说,这冬哥还真是个老实孩子。别的都不提,自从他爹前两年死了,他家就全凭他一个人在外奔命。他前面的差事也是我们牙行介绍的,看他可怜见的,都不曾收他费用。姑娘们的铺面若还要人,不如留着他做些活儿,让他也好养活娘,他要的工钱也不多。”
不等旁人说完,采初就皱着眉头翻荷包,抓出大约二百多钱出来。
一股脑先塞到冬哥手里,不耐烦的叉着腰挥手。
“这钱你先去把棉袄赎回来穿上!眼瞧着这么冷的天,你小孩子家可别作祸,剩下的钱去买点吃的回家。明日一早你还到铺子里去……”
冬哥一听采初说让她回铺子,连钱都不肯要,当即就要给采初跪下。
可采初忙往后一退,摇着头摆着手,表示自己并不一定用他。
“往后糕饼铺可不会随意用人了,无论是师傅伙计进门,都得正经有点手艺才行。你明天收拾好了过来,我们看你确实能当差,才会留着你。若你是个笨的,我们照样不会留你。”
“好!我明天一定早早就去!”
虽然没得满话,冬哥依旧高兴的一蹦三尺。
将他打发走之后,采初不由的对梨月抱怨。
“姓邱的他们竟然还能在御街开铺子,我一想就生气。咱们要不要闹去他那间小铺,搅合的他做不成生意?”
梨月听她这么说,不禁捂着嘴笑了,朝着御街方向一指。
“邱二伯买御街铺子花了许多冤枉钱,到现在还欠着钱庄不少。哪里还用咱们去搅和,钱庄上的人若是知道,覃家这个东家不让他做掌柜,怕是早就派人过去,把他那间铺子给封了。此刻别说是他的小铺,就连他家里只怕都已经堵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