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本粗账看了弄了一下午,除了梨月那间双柳小筑,其余的都有问题。
采初的糕饼铺是乱写采买食材,把每月消耗的成本,写的高出许多。
采袖名下的香粉铺,除了多报本钱少报利润,还有虚报人力吃空饷。
明明一间不大的香粉铺子,用的只是四个长期的伙计,并没多招过人。
但却偷偷摸摸每月都要裁人招人,账面上月月都支十个人的月钱。
另外还有两间铺子,也都是类似这样的花招儿。
至于城外两处庄子,因为不似铺面的账这么明显,暂没寻出明显问题。
但从进出的银钱数字来看,估计也是乱写一气,中饱私囊了不少。
那两个管事的老嬷嬷就有些脸上挂不住,毕竟她们是覃乐瑶的心腹。
自家主子年轻家务繁忙,总不能让她亲自出去算账盘点。
这边燕宜轩覃家来的人里头,除了她们两个老嬷嬷以外,无论主子奴婢,都是年轻姑娘媳妇,复杂些的买卖与人情世故,她们必然是不甚懂得。
如今陪嫁的铺面账目出了问题,就算两个嬷嬷没有直接贪银子,但这监察失职的责任是绝甩不掉的。
两位嬷嬷低头尴尬无语,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话,覃乐瑶倒也没问责。
但是采初采袖两个丫鬟,终究是年纪小不懂事,因此都气得脸红。
都觉得是自己被骗了,口口声声要拿着账本,去铺子里找掌柜伙计算账。
说是今天非让这些贪得无厌的混账,把贪了的银子吐出来不可。
一个两个义愤填膺,采袖还算稳得住些,采初直接起身拉着梨月就要走。
不但要亲自出去争辩,甚至还要拉上人助阵。
这边扯住了梨月,就要探头往外屋叫上那些三等小丫鬟们。
甚至还要人去二门上唤平安,还有平日里相熟的小厮。
“小月,你去厨房把擀面杖子拿上,让平安拿着齐眉棍,我就不信……”
不等覃乐瑶说话,梨月早就苦笑不得,慌忙把她从偏厅门口扯了回来。
那两个老嬷嬷见她急眼了,也连忙拦阻她回屋,七嘴八舌的劝说。
“采初姑娘先别急着去,这几家铺面的账目不对,一来是仗着奶奶年轻宽厚,二来也是看着咱们娘儿们不懂这些,才敢胡乱做花账来糊弄。他们这些人都是做买卖的,心里琢磨的都是赚钱的事,想来也比咱明白的多。而且这些铺子里管事的,也都与咱覃家有些瓜葛,若一下子闹起来,他们只怕还要寻到覃家找大娘子说话去。覃将军现在忙着公事,大娘子还要带哥儿,让他们为这事心烦,那更是不值得的了。咱们不如先听奶奶说个章程,往后再做道理。”
老嬷嬷拉着采初坐下,就回头看着覃乐瑶脸色。
覃乐瑶的脸色十分平静,既没有嬷嬷们似得惭愧,也没有丫鬟们急躁。
反倒是抬了抬手指,让梨月去给她换盏热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