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子都是被差官架着,两条腿自然是落不得地了。
一个两个都打的动不得,但还是在大门口跪接了圣上口谕。
从此临江侯府封门等待万岁爷的惩罚结果,阖家上下不许出府。
侯府大门被金吾卫官员封上的时候,府门里的何家人都死一般寂静。
平日里临江侯府的人,上至何侯爷与何夫人,下至两个少夫人,都是牙尖嘴利,三寸不烂之舌的人。
如今他们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彻底没了半点生气而,自知再得不了好处。
何家彻底完蛋的消息,几乎是实时就传进了宁国府。
别的地方倒是不必说,宁老太君的鹤寿堂,几乎是瞬间就乱了套。
老太太院里有好些陪房,都是出身临江侯府的奴仆。
不少人在何家还有亲戚,更有许多老仆的女儿或孙女,还嫁回何家为奴。
这些人听风就是雨,有东跑西颠传闲话的,有慌手慌脚打听消息的。
更有那些糊涂车子不懂事的,竟然还琢磨着要往何家私下传递东西。
好在是覃乐瑶有准备,早早派了十多个家生子小厮,把鹤寿堂大门堵了。
凡何家陪房,在何家有亲戚的婆子丫鬟小厮等,都拘在鹤寿堂后院里。
当面将这些人身契拿出来,一个个问他们自己,知不知道往后吃谁家饭。
“你们这些人有的儿女孙辈还在何家,也有的是父母祖父母在何家,或是兄弟姐妹、七姑八姨在何家。既然你们心思都在何家,不在我们宁国府,我作为管家的人自然也不会强留你们。凡是要回何家的都站出来,我一会儿揽总回了太太去,你们的身契我都让国公爷交给兵马司,打发你们一起回何家。从此生是何家的人,死是何家的鬼,你们也好给临江侯府做忠仆!”
鹤寿堂后花园的小亭上摆着围椅,覃乐瑶笼着袖子坐着,说话掷地有声。
她身后的采初立刻绷着脸,将一叠身契纸张,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底下站的许多丫鬟婆子媳妇嬷嬷,原本还焦急乱跳,现在却是噤若寒蝉。
想当初宁老太君身子硬朗,临江侯府还立得住的时候,他们这些人自然指着何家,能高人一等多捞些好处。
如今宁老太君如今病入膏肓,眼见是活不过冬天去了。
临江侯府经过今年几次大变,越发的摇摇欲坠,都未必挺得过老太太去。
他们这些人若是留在宁国府里,仍然是豪门的奴仆,出门高人一等。
怎么可能会这时候跑回何家去,陪着旧主人受圈禁?
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可不是忠肝义胆的时候。
方才还咋咋呼呼闹嚷嚷的一群人,此刻像割了舌头,都低着头不说话。
覃乐瑶见他们无语,抬着眼皮扫视一圈,这才轻声细语冷笑。
“怎么这时候不吭声了?方才不是还说,都是出身何家奴才,跟着老太太享了不少福,好歹要给老太太与何家尽忠么?”
半天无语,才有个老嬷嬷赔笑道:“回覃奶奶,老奴等是何家出来的,心里自然惦记旧主,但此时此刻也只是心里有就罢了。老奴等还是在鹤寿堂,伺候老太太要紧。”
谁知覃乐瑶听了这话,伸手出来摇了摇,嘴唇挂上几分笑意。
“我知道你们的心意,这些话搪塞过我,自然还要往老太太跟前哭诉,逮着机会好撺掇着主子。你们只管生事儿,我自然不能打杀了你们。但是国公爷说了,如今宁国府上下许了多少愿,老太太身子才好了些。但凡往后老人家有半点不好,便都是你们的错。若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国公爷气急起来,少不得也是你们这些人担。舌头是自己的,管得住管不住,自己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