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手一摸就知道,对面赏钱当真是大方的可以。
这样小巧的荷包,就算碎银子塞满了,也盛不下十来两。
梨月不经意捏了两下,就知道荷包里不止碎银,必定还有金稞子。
宁国府里的未婚女孩儿,如今只有三位小姐。
从年纪衣着上琢磨琢磨,他肯定能推断出那位就是二小姐。
只是为了找人断定一下,就肯出这么多银钱?
这位公子哥儿难道是钱多烧的慌,特意来做散财的菩萨来了?
不给这些钱的话,梨月还可能点下头。
现在见了这么多钱,她还真就一声不敢吭了。
这钱若是拿在手里,说是只问一声是不是,但谁敢打包票呢?
万一将来这位混账公子又想出什么幺蛾子,若是要她传话,要不要传?
要是私下传送东西,她要不要帮忙?毕竟拿人家的手短!
梨月这些日子没少拿赏钱,可她虽然爱财,这种没来由的钱还是烫手。
“奴婢不敢受赏,正巧奴婢也不吃糖!”
梨月趁他一个不注意,反手把荷包塞回去。
自己转身提了筐子,飞也似得就往远处跑。
这时候不用顾及礼仪,反正是跑的越快越好。
他一个公府的小公子,就算再不要脸,难道还敢追上来叫?
梨月跑出十来步出去,耳朵里还听见荣三郎哭笑不得的抱怨。
“啧,你看这个倒霉的丫头!我是提着猪头寻不着庙门吗?”
一道烟似得跑回庄园里,就看见正厅里宁夫人等女眷,正簇拥着荣国公夫人婆媳等人,往大门外头送去。
几位夫人太太携手并肩,都笑盈盈絮絮寒暄,都说回了京安顿了再见。
两边还送了许多土产礼物,宁家送的都已经装车,荣家送的都抬过一旁。
大门外头则是宁国公与荣三郎等人,拉着马引着车轿在随意闲聊。
又在庄园院门处说了好些话,这才上马上轿登车离去。
好容易送走了客人,宁家的女眷们都回房更衣,然后同去正厅饮茶。
梨月慌忙就去找采初采袖,想把方才那个破事,赶紧告诉覃乐瑶。
谁知才扯住采袖的手,还不曾开口说话,她就急匆匆推开了。
“小月,你快去炖两壶金橘蜜饯泡茶,送到正厅里来。另外再挑两盏燕窝,送到二小姐住的院里,让杏儿自己煮就成。快去,我这里正忙着呢。”
刚刚送了客,梨月就已经觉出气氛不对了。
宁夫人与二房太太都是脸色发沉,覃乐瑶与宁大小姐面露不悦。
二小姐不必说,已经两天没出屋门,茶饭都吃的极少。
主子们都是这样的不高兴,连带着底下丫鬟婆子,都不敢有欢愉神色。
梨月不是贴身丫鬟,自然寻不着机会私下说话。
只好先把这件事压下去,起身去院子角落里,笼起茶炉炖茶、泡燕窝。
炖好了金橘蜜饯泡茶,几个丫鬟过来提茶壶,端茶盏茶匙。
梨月认出是二房里的大丫鬟,平日是跟着宁二太太服侍的。
她们不太认得梨月,因此也不太顾及,一路都在小声嘀咕。
“……二小姐虽然可怜,可这也是她的命,怪不得别人兄弟姊妹。她如今担了望门寡的名声,可别带累了我们二房公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