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三太太的脸色,梨月就知道今天午膳,又吃不安稳。
两个老嬷嬷搀扶着她,跌跌撞撞的往院里走,语气都是颤抖的哭腔。
“你倒还来问我吃不吃饭?你这心胸可真宽敞!宁国府里头的家事,都被你们小辈把持住,何曾把我们庶出房头的叔婶放在眼睛里?我几次三番派人过来,要寻元竣侄儿说句话,你都要拦在头里,不许他见我一面!我且问问你,我还是不是宁国公的婶母?我们三房还姓不姓宁?这宁国府的内宅,难道要跟着你姓覃了不成?”
这一叠声的质问,这可真是从何说起?
梨月站在膳桌边上,诧异的看着周边的丫鬟们。
国公爷好些天没回府来,宁三太太急三火四的跑来寻他,能有什么事?
京查时被人参奏抢占民女为妾逼死人命,不是前月已经解决了么?
亲叔叔官职能保住,都是靠宁元竣私下打点周全,并没用三房出钱出力。
宁三太太不说在院子里好生将养着,又要跑来闹些什么呢。
“三太太息怒,用不用午膳,只随口问一声,您不愿意吃就算了,不必为这事生气。叔叔婶婶是府里长辈,国公爷是您二位的侄子,您要招见他说话,我哪里敢拦着您?我还可以给您出个主意,若有急事,不妨让三爷直接去兵部衙门,有什么话叔侄两个直接说,岂不比您来寻我方便多了?咱们宁国府深宅大院的,我是个女流之辈,总不能让我出去,把您老把侄儿抓回来?”
覃乐瑶带着丫鬟走到院门口,朝着宁三太太低低行了个礼。
嘴角带着些笑容,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她心里早有底子。
她这里越是平静,就越显得宁三太太外强中干。
连梨月都看出来,三房必定是又有了完不了的大事。
“你少对我这般说风凉话!京查的时候,朝廷里多少小人,写折子诋毁我们三爷。闹得我们夫妻两个,连大门都出不去。七月间几个赏花放灯的节日,你四妹妹不能出门,把议亲相看婚的大事都耽误了,那时候你可曾问过一句?如今府里的大小事都是你管着,你就派个人出去把元竣唤回来,也是算是他照应了叔叔婶婶一场!”
宁三太太说这几句话忽然伤心了,眼里的泪水扑簌簌就往下掉。
连正房的屋门都不肯进去,就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坐下。
这一顿抱怨的莫名其妙,梨月与丫鬟们都听得云山雾罩。
一口一声要见侄儿宁元竣,又不肯让宁三爷去寻侄儿,不知什么玄虚。
覃乐瑶见她这样,只是轻轻一挥手。
“小月,先把炉子的炭火灭了,将吃食菜肴端下去。去厨下炖一盏银耳雪梨汤来,给三太太润润喉咙去去火气。”
这午膳还不曾吃两口,偏偏赶着这时候来添乱。
梨月是满心不高兴,但脸上当然不敢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