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眼的红,那古老的款式……不是嫁衣,是寿衣?!给死人穿的衣服?!
我僵在原地,手机差点滑落,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气。
“听我的,回卧室,锁好门,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我马上回来!”陈默在电话那头急促地交代着,背景音里传来他慌忙收拾东西、椅子被撞倒的声音。
电话挂断了。
忙音“嘟嘟嘟”地响着,我却像被施了定身咒,动弹不得。寿衣……穿寿衣的女人……深夜敲门……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几乎让我窒息。
不,不行,我得再确认一下。万一……万一是陈默看错了呢?或者他听错了我的描述?对,一定是这样!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是不敢置信的侥幸心理,驱使着我再次颤抖着拿起手机,找到陈默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我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听着里面传来的等待音。
“嘟——”
“嘟——”
然后,下一秒。
一个清晰、悠扬、略带欢快的默认手机铃声,穿透了单薄的门板,无比真切地,从门外传了进来。
就在那个穿着血红“寿衣”、盖着红盖头的女人站立的位置。
铃声响着。
手机里,是等待接听的“嘟嘟”声。
门外,是同步响起的手机铃声。
两种声音,隔着一步之遥,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重叠,交织,钻进我的耳膜。
我的手机,还贴在耳边。
门外的铃声,固执地响着。
像是一曲为地狱奏响的协奏。
时间,空间,在这一刻彻底扭曲,崩坏。
我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站在客厅中央,像一尊正在迅速失去温度的石膏像。目光直勾勾地投向那扇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此刻却薄如蝉翼的门板。
听筒里的“嘟嘟”声,和门外那个欢快得不合时宜的铃声,还在同步响着,一声,又一声,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也敲打在我已然停跳的心脏上。
陈默……
老公……
他在哪儿?
他在电话里,用他那熟悉的声音,用那因为加班而略带沙哑的语调,焦急地警告我,阻止我开门。
可为什么……
为什么属于他的手机铃声……
会从门外……
从那个穿着血红寿衣的“东西”那里……
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