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卫心中一凛，脸上却露出满意的神色。
李复兴说得云淡风轻，可这两个问题，已经让院里的专家组愁了好几个月，他竟只凭一眼就点破了症结。
“我听说，你们之前想改进我那个烘干机，更方便生产，最后搞得一地鸡毛？”
李复兴话锋一转，冷不丁地问道。
这话一出，丁卫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可事实如此，他又如何辩驳。
就在他组织语言想要解释几句时，李复兴又追了一句：“我还听说，为了赶工期虚报参数，结果把一套刚从国外引进的晶体管特性图示仪给烧了？”
这下，丁卫再无任何辩解的余地，他低下头，沉声道：“对不起。”
“这话不用跟我说，我又不是受害者。只是这种事传出去，你们以后在同行面前怕是要被戳脊梁骨了。”
“虽非我主导，但我们的人是主力，这个责任院里逃不掉。在行业里留下笑柄，也是我们该受的。”丁卫坦然承认。
“还行，算有点担当。”李复兴的语气缓和了些。他虽不爽外行指挥内行还干出蠢事的作风，但见对方并非主导且勇于担责，便不再深究。
“您看，以后就由胡旭同志负责跟您联络，可以吗？”丁卫顺势问道。
“可以，就他吧。下次再来，要么晚上，要么周末，只有这两个时间我在家。”
“好的，那我们就不多打扰，先告辞了。”
这次拜访，时间虽短，甚至还挨了顿不轻不重的敲打，但丁卫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
不仅让联络人认了门，更亲眼见证了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此行可谓圆满。
送走两人，李复兴回到院子里，正巧看到徐慧端着茶壶出来。
“咦？姐夫，你的客人呢？”
“走了。就是来认个门，以后那个穿灰色中山装的可能会常来，你记住他的样子，下次可以直接让他进来。”
“哦，知道了。那这茶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不能喝吗？放那儿吧。”
李复兴独自坐在石桌旁品着茶，徐慧见状，也端着自己的杯子凑了过来，挨着他坐下。
“姐夫，一个人喝茶多闷，我也来一杯。”
她学着李复兴的样子，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煞有介事地咂咂嘴。
徐倩端着针线篮子从屋里出来，看到院中石凳上两人跟个两个小老头一样一起喝茶，不由得莞尔一笑，回去喊了正用功读书的徐芳，一起在他们对面坐下。
徐慧赶忙拿起茶壶，给徐芳和徐倩两人殷勤地满上：“姐姐，喝茶。”
徐倩捧着温热的茶杯，随口问道，“刚刚是来客人了吗？我好像听见说话声了。”
“哦，两个研究院的朋友，带了些资料让我帮忙看看。”
李复兴说得云淡风轻，“以后他们可能还会来，你们不用太在意，当成普通朋友就行。”
听到这解释，徐倩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
徐芳和徐慧两姐妹倒是乖巧，只是默默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