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院长见他端茶，便知是送客之意，立刻起身告辞。
李复兴也随之站起。
“李同志留步，我们自己走就行。”
李复兴心道，我本来也没打算送，我这是要去关门。
但见对方误会，他也不便点破，只是点点头，面带微笑地将他们送到院门口。
看着两人背影远去，他关上大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半天话，口干舌燥喝口茶，对方该不会以为是自己下了逐客令吧？
“啧，这些老派人，讲究就是多。”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下次再来人，还是直接用搪瓷缸子泡茶好了，省得自己喝口水都得思前想后。
另一边，丁院长一回到研究院，便径直走向方书记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门口，正巧有人从里面出来，丁院长顺口问道：“方书记在吧？”
“在呢，丁院长，里头正好没人。”
丁院长轻敲两下门，随即推门而入。
“老丁，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人没请动？”
“唉。”丁院长叹了口气，“人是见着了，也算是请到了，但结果跟没请到也差不离。”
“此话怎讲？”
方书记一边问，一边给他倒了杯水，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丁卫将此行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说完便端起水杯默默喝水，将思考的空间留给了对面的方书记。
半晌，方书记才沉声开口：“这个年轻人的顾虑我们暂且不论，只要他能为我们所用，又不是敌对分子，这个形式问题不大。”
他抬眼看着丁卫，“你有多大把握，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十之八九。”丁卫的语气很肯定，“单凭那烘干机的思路，以及今天和他交谈的感觉，就足以证明他绝非凡人。”
“后续我们可以拿几个卡了壳的难题去试试他，理论这东西环环相扣，不是凭空瞎掰就能自圆其说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相信院里几位老专家的眼光，他们对那烘干机的推崇是前所未有的，断言那绝不是纸上谈兵。”
“好，这事我心里有数了。既然他不愿入职，我们就不给他建档，但内部备忘录我还是要记一份的。”
“这没问题。他不领工资，不算咱们体制内的人，自然也无需向上汇报，我们两人知道即可。”
“我今天来就是通报此事，等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我再来向你汇报。”
“行，我明白了。”
从方书记办公室出来，丁卫心里开始盘算联络员的人选。
小航那样的年轻人显然不行，性子太急，沉不住气，差点把事情搅黄。
他脑海里过了几个人，最终锁定了一个叫胡旭的助理研究员。
胡旭三十五岁，平日里沉默寡言，工作踏实，不争不抢，在院里几乎是个透明人。
若不是丁卫亲自找他谈过话，恐怕也发现不了这个人的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