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兴将盘子搁在桌上，顺手拿起一个苹果，递到徐明德面前，“叔，吃苹果。”
接着又拿了一个给徐倩的母亲，“徐姨，您也吃。”
一直安分坐在母亲旁边的徐芳徐慧，眼睛早就被那盆草莓勾了魂，屁股在凳子上挪来挪去，跃跃欲试。
“丫头，别急，让你复兴哥先洗洗。”
徐姨看了她们俩一眼。
“不用洗，婶，我昨天就拿井水洗干净了。”
李复兴温和地笑笑，拈起一个桔子递给徐慧，“来，小芳慧慧，吃这个，保管甜。”
徐慧乐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接过来掰开就塞进嘴里，满足地一咂嘴，鲜红的汁水立刻沿着嘴角淌了下来。
徐芳也是咬了一口，含糊地嚷着：“甜！太甜了！”
说着，小手又伸了过去，一手一个，吃得不亦乐乎，白净的小脸上沾了桔子汁，活像一只偷吃得逞的小馋猫。
徐明德看着两个女儿这副模样，宠溺地摇了摇头：“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徐倩也拿起一颗桔子，慢慢的吃着，酸甜的滋味瞬间在味蕾上化开。
她悄悄抬眼看向李复兴，目光里含着盈盈笑意。
李复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心头顿时比吃了蜜还甜，也抓起一个苹果大口啃起来。
一旁的李老爷子悠闲地抽着旱烟，看着满屋子的热闹景象，脸上的沟壑都舒展了许多。
他心里感慨，这年味儿啊，还是得人多才够浓。
往年就他们祖孙三人，虽说不上冷清，但总归是少了点烟火气。
徐明德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放下苹果，郑重地清了清嗓子，将目光投向老爷子：“老爷子，我今天来，除了给您二老拜个年，还有个事儿想跟您商量。”
老爷子闻言，嘬烟的动作停了下来，将烟锅在炕沿上轻轻磕了磕，眼里精光一闪，身子也坐正了几分，显然是心中有数：“明德啊，有话就说。我估摸着，也该是时候了。”
徐明德微微一笑，目光在女儿徐倩和李复兴之间转了一圈，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之前我跟复兴也提过一嘴，就是他俩的婚事。”
“小倩跟复兴相处也有一阵子了，两个孩子都觉得合得来，就想问问老爷子您这边是个什么章程？”
这话一落地，屋里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只有徐慧徐芳还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手里的桔子，浑然不觉气氛的变化。
徐倩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头几乎要垂到胸口，攥着衣角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耳根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李复兴也有些局促，抓了抓头发，眼神飘忽着，忍不住往徐倩那边瞟。
李复兴的奶奶一听是孙子的婚事，眼睛都亮了，手里的活计往旁边一放，身子往前探了探，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