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能压低脑袋,闭紧嘴巴,防止被宰相大人的雷霆之怒波及。
狠狠的发泄了一番怒火之后,梁坚便再度恢复了理智,他深知现在绝不能让杨凡继续坐大。
他必须倾尽全力,在其羽翼未丰之前,将其彻底扼杀。
既然三十万大军灭不了杨凡,那他就征召更多的大军,钱粮不够,那他就征收更多的钱粮……
想到这里,梁坚当即下达了一系列严苛至极的命令:
“传令全国各州郡!加征‘平叛税’、‘剿贼捐’,另外太后诞辰在即,着天下各地准备生辰纲,进贡京城,另外其他原有的所有赋税,在原有基础上再增三成!限期缴纳,逾期者,以通敌论处!”
“各州县,即刻征发所有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丁,编入军伍,开赴洪州方向前线!敢有隐匿逃避者,全家连坐!”
“各地府库钱粮,除必要留存外,全部调拨军用!胆敢截留、拖延者,杀无赦!”
“给各地驻军将领下令,限期向洪州方向集结,若有逡巡不前、畏敌如虎者,提头来见!”
这一系列横征暴敛、竭泽而渔的命令,如同沉重的枷锁,瞬间套在了本已困苦不堪的大夏百姓身上。
但此刻在场朝臣没有任何人反对,纷纷拱手应诺。
为了筹集战争资源,梁坚已经不择手段,不顾民生死活。
随着他的命令开始执行,一时间,各地怨声载道,哀鸿遍野,越来越多的百姓沦为流民。
……
就在梁坚疯狂征集力量,想要剿灭杨凡;杨凡则稳步发展,一心构筑洪州防线,等待朝廷汇集大军来攻;林清月引羌兵南下,却并未立刻进攻,不知在筹划什么之时……
大夏的东北方,冀州。
冀州刺史府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袁康坐在案后,原本儒雅的面容此刻布满了疲惫与深深的忧虑。
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是各地呈报上来的关于加征赋税、强征兵丁引发的民变和惨状。
“……太后生辰纲、平叛税、剿贼捐……”
袁康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当初我在京城为官时所见,陛下虽年轻,未及亲政,却也聪慧仁厚,体恤民生,有明君之相。何以如今……何以如今会接连颁下这等竭泽而渔、自毁根基的残暴政令?”
他抬起头,看向侍立一旁、跟随他多年的心腹幕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先生,你觉得……这真是陛下的本意吗?”
那幕僚吓得浑身一抖,脸色发白,急忙上前一步,低声道。
“使君!慎言!慎言啊!天家之事,岂是我等臣子可以妄议的?这些政令皆有中书门下红批,甚至有玉玺盖印,不是陛下所下,又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