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般静静淌过,这座饱经风霜的四合院也在不知不觉中换了天地。
青砖灰瓦依旧,可住在里头的人和事,却早已物是人非。
院角那棵老槐树又添了新年轮,仿佛在诉说着这些年的变迁。
如今的四合院,早已不复往日的热闹光景。
贾家的故事成了老一辈人口中的闲谈,易中海整日痴痴呆呆地坐在门口,眼神涣散无光。
好在组织上还给他发着退休金,阎埠贵老两口看在同院多年的情分上,时常给他送口热饭,帮着收拾收拾屋子。
至于傻柱,如今在院里几乎成了透明人。
自从那场风波之后,他走到哪儿都能感受到指指点点的目光,听见压低了声音的议论。
邻居们提起他,总是摇头叹气,说他不争气。
平心而论,傻柱算不上什么大好人,可也绝非十恶不赦之徒。
他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多半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苦果。
说来也怪,一个人的命运,往往就藏在他的性格里。
傻柱这人心眼不坏,就是太过固执,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秦淮茹在这其中没少推波助澜,而易中海更是难辞其咎。
这位八级钳工明明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却总撺掇着傻柱明目张胆地接济贾家,自己反倒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摸摸地送些棒子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易中海那点心思再明白不过。
他是个绝户,无儿无女的,总得为晚年打算。
傻柱是他相中的养老保障之一,秦淮茹也是个合适的人选,他就琢磨着把两人撮合到一块儿。
让傻柱大张旗鼓地帮助秦淮茹,未尝不是在败坏傻柱的名声。
更过分的是,他给傻柱介绍的对象,一个比一个不堪,这么一对比,风韵犹存的秦淮茹简直成了天仙下凡。
也难怪傻柱会越陷越深,最终不能自拔。
不过话说回来,易中海终究只是个外因,关键还是傻柱自己。
以他的精明劲儿,未必看不透易中海的算计,也未必完全被秦淮茹蒙在鼓里。
难道他就看不出贾张氏的刻薄、棒梗的自私?
或许,他是心甘情愿沉浸在这段关系中吧。
如今的傻柱,可以说是彻底垮了。
嗅觉还没完全恢复,肾脏又出了大问题。
在医院将养了几天后,他拖着虚弱的身子回到了四合院。
刚一进院门,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
“傻柱,听说你妹妹今天结婚了?”三大妈从后院踱步到中院,见到傻柱就关切地问道。
今天一早她去东单菜场买菜,听街坊议论,说何雨水要改嫁。
对方是个退伍兵,在战场上负了伤,瘸了一条腿,妻子前些年病故了。
虽说是个鳏夫,可好歹在政府单位当仓库保管员,一个月工资四十块左右,在这年头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三大妈将信将疑,这才来向傻柱求证。
“雨水今天结婚?”傻柱愣住了,对这个消息全然不知。
看他这般反应,三大妈觉得八成是误传——亲妹妹出嫁,哪有哥哥毫不知情的道理。
傻柱连忙追问消息来源,三大妈也一五一十地说了。
“不行,我得去找雨水问个明白。”傻柱放心不下。
虽然何雨水如今对他爱答不理的,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他还是希望妹妹能过上好日子,要是真找对象,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也得替她把把关。
何大清这会儿还在外头捡破烂,傻柱也顾不上去找他,借了辆叮当作响的自行车就出了门。
他脸色苍白,骑起车来摇摇晃晃,活脱脱一个病秧子。
“何雨水今天结婚?”
“我看不像,要不傻柱能不知道?”
“这丫头也是命苦,从小没娘,爹又跑了,哥哥也不靠谱。”
院里人窃窃私语着。
回想起来,无论是聋老太太,还是易中海老两口,对何雨水都不怎么待见。
和她关系最“好”的当属秦淮茹了,不过两人之间也就是表面和气,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
刚出四合院不远,傻柱就不得不停下车来喘口气。
曾经威震四合院的“战神”,如今却虚弱得连骑自行车都吃力。
医生嘱咐他要好生调养,等身体恢复了才能再次进行换肾手术。
可调养需要营养,营养需要金钱,仅靠何大清捡破烂和何雨水偶尔的接济,根本是杯水车薪。
傻柱先是找到何雨水租住的房子,只见房门紧锁,人影全无。
又赶到她工作的单位,同事说她今天请了假。
几经周折,他终于在东直门的一处大杂院里找到了何雨水。
令他震惊的是,妹妹竟然真的在办喜事。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长一岁的妹夫,傻柱不禁皱起眉头。